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鹿聞笙只覺得唇瓣都紅腫了,唇齒分離時,還連著銀絲,斷掉的晶瑩沾到唇上,帶了些許涼意。
鹿聞笙有些發懵,不過看著還近在咫尺的臉,下意識的將他的臉捧起,棕色的眼裡被愛沾染了情慾。
他其實很喜歡柳霽謙發顫著抬眼的樣子,連眼皮和睫毛都抽動著,一顫一顫像漂亮又短命的蝴蝶振翅, 銀亮而長的睫被光灑過,淋上了些許神意,可是又是那樣的破碎不堪——卻飛不起來,被他抓住了。
忍不住在對方微紅的嘴角啄了兩下,柳霽謙那琥珀色漂亮的眼珠,沒了銀色的眼睫遮掩,亮晶晶的露了出來,倒影裡,都是他,這是獨屬於柳霽謙,洶湧剋制的愛慾。
柳霽謙握住臉上的手,虔誠專注的吻了吻鹿聞笙的手心,那常常帶著淡然,似乎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裡,醞釀成了波濤洶湧的愛意。
他們在一起的感覺,更像是曖昧期——都帶著故作矜持的自我,試探性地觸碰對方,撞進彼此滿是笑意的眼睛裡,一點點將人納進自己的領地裡,兩顆心臟都在剋制著靠近。
愛的本質,是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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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聞笙去戒律堂晚了一些,身邊跟著心情顯然不錯的柳霽謙,不過一進門就見大家聚在一起,不知道在嘀咕什麼。
“鹿師兄!你聽說了嗎?”
唐鶴神秘兮兮的湊上來:“現在是徹底亂啦!好些宗門抓出了臥底,甚至是魔族,哦哦,連妖族據說都有墮魔的!”
吳飛蓬接嘴:“大家猜測是魔族有厲害的傢伙從封印逃出來了。”
鹿聞笙沒吭聲,不動聲色的看向神遊天外的段嘉述,和靠在柱子邊的時逾白,段嘉述的樣子大概一些事情也沒告訴他,倒是時逾白......
時逾白微微抬頭,與鹿聞笙對視上,露出無害的笑容——鹿聞笙有一瞬間,就想這樣不管不顧的宰了他。
柳霽謙輕聲道:“據我所知,宗主他們已經去聯絡其他宗主了,修真界恐怕,要迎來像百年前一樣的仙魔浩劫了。”
浩劫嗎......那罪魁禍首不就站在這裡?鹿聞笙覺得要趁這玩意還在問仙宗,找機會要他露出破綻才是——不過時逾白是人魔混血,尋常檢測魔氣的方法對他完全沒有用。
下下策,就是在時逾白離開問仙宗前,不顧別的,直接宰了他......就是有些負面影響,後果大了些。
想到那個可能,鹿聞笙沒有絲毫動搖,隱去心中殺意——穩妥是為大局,動手也為大局。
不過段嘉述的事情卻不好處理,如今和魔修魔族的衝突甚大,大部分的人都是秉持著寧可殺錯不可放過一個的想法,而且起初,段嘉述確實是來做臥底的......
“鴻羽,你和明辭去將今天的文書搬來,師弟,你今日的功課快些交上來。”
吳飛蓬和段嘉述走了,段嘉述沒覺得不對,倒是時逾白笑不出來了,笑吟吟的臉垮下來,卻又不得不做,維持他的乖巧人設。
鹿聞笙支開段嘉述和時逾白,回屋裡打算好好想想。
柳霽謙忍著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鹿聞笙一臉疑惑的扭頭,卻見後面一堆探頭探腦的弟子。
“......你們有什麼事情?”
弟子們面面相覷,旁敲側擊的打聽。
“師兄,你對魔修都是什麼態度啊?”
“臥底被發現會不會很嚴重啊?是不是會死掉啊?”
“師兄,你覺得臥底會有好人嗎?”
“師兄,我是說萬一,萬一咱們戒律堂有臥底,但是沒做什麼壞事,人也不錯......”
鹿聞笙:“......”好嘛,這臥底當的,你們直接報段嘉述名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