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還是簽了三個字的名字,我想就算讓他簽下病危通知書他恐怕也是放不下他沈二公子的名頭”我閉了下眼,眼角一滴淚水順著眼角滑入枕頭裡,瞬間消失不見,我接著道,“小文,你昨天晚上還那麼語重心長地讓我和周郴好好過日子呢,今天不過就是被一個外人幫了一把,你就立馬反水倒戈了?你這意志也太不堅定了吧?”
她擦了一下眼淚,抿了一下嘴說,“發生這樣的事情周郴終究難逃責任,他在沒有解決好他老婆的情況下把你置於危險的境地裡,如果你不跟他在一起,這些事情不就都不會發生了嗎?”
我說:“你這是遷怒。”
小文爭辯,“本來就是嘛,你不知道之前多危險,醫生說如果不是林如果不是沈知行及時把你送到醫院,很有可能性命不保!”
我嘆了口氣說。“小文,你現在會因為沈奕突然救了你一次,就願意和他重新在一起重歸於好既往不咎嗎?之前他的出軌他的不好你可以統統忘記嗎?”
小文垂頭不語,我說,“不能吧?同樣,我也不能,因為曾經受過的傷太重了,流的血太多了。你根本無法想象曾經的我到底都經歷了什麼,而這五年來我又經歷了什麼,在我最需要那個曾經說要愛我護我一輩子的男人的時候,他卻人間蒸發,從這個世間消失不見了,那種感覺,你不懂,之前他是我的全世界,可是那一刻我就感覺自己被全世界背叛瞭如此錐心之痛,我此生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小文不再說話,掏出手機說,“我通知周郴過來,他也該管教管教他的前妻,你們既然要在一起了,如果他前妻三天兩頭再來鬧這麼一次,那還要不要活了?”
我說,“我昏迷幾天了?”
她比了個一,“一天一夜,他中間只打了一個電話過來,被我搪塞過去了,他也沒懷疑,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我說:“我記得昨天的時候李煥鈺帶著來的有記者,我還想著要連著兩天登頭條呢,今天的新聞竟然沒有嗎?”
“昨天確認你沒有危險之後。沈知行就已經安排了人把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了,要不然周郴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奧了一聲,“那這次算是欠他兩個人情了,上次L提案的那個事兒說是要請他吃飯,結果最後還是他掏的錢,這算起來已經欠了三個了,這人情債真是不能擠在一起,越積越多就還不清了。”
小文不吭聲了。我閉著眼說:“有點累了,我睡一會兒,你幫我給周郴說一下,如果他忙的話就不用過來了,還有,千萬別讓睿睿知道這件事,還有趙無恙也不要讓他知道”
這次我做夢迴到了五年前,那段時間的無助倉皇在夢中重現,所有的噩夢從何瑞玲帶著一張孕檢單甩到我面前開始,隨後是林崢的糊弄欺騙,我媽的重病無奈,何瑞玲的險惡逼迫,小三登堂入室,再接著就是我媽墜樓林崢重傷,夢裡的最後,滿眼滿眼都是林崢身體裡流出來的鮮血,觸目驚心到讓人駭然,於是我滿頭大汗地從夢中驚醒,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周郴立馬湊過來一隻手按住我的手腕,然後拿過來一條毛巾給我擦額頭上的汗,滿眼擔憂地說:“程穎,不用怕了,我在這裡,有哪裡不舒服嗎?”
我將視線在他的臉上聚焦,腦海裡卻依舊是揮散不去的刺目鮮紅。
我喘了一會兒氣,然後反手抓住周郴的手,他看了看我的手,又把視線落在我的臉上,“你想要什麼?”
我讓自己平靜了一會兒,才看著他的眼睛說,“周郴,如果你哪天對那天的決定後悔了,一定要告訴我,我不想像一個傻瓜一樣被所有人都矇在鼓裡,而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他也沉靜地看著我,鄭重地說了個“好”。
雖然知道此刻我自己的臉肯定是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