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蘭克搶先一步,將林如夢抱出去。
李娟蘭在外面佯裝緊張地嚷嚷著:“我的女兒,你們把她怎麼了?”
房裡盛永恆將鄧途梓光溜溜的模樣拍了幾張照片留作把柄便退出來,姚武誠也催促著要走,沒有人搭理那位突然想起關心女兒的母親。
喚不起三位來客的注意,李娟蘭終於拉下臉拖住走在最後的盛永恆哭嚷:“我的實木門啊,當年花了多少錢買的呀!”
姚武誠回頭對盛永恆投去同情的目光,手伸進口袋裡掏錢包,盛永恆卻早他一步將十來張百元鈔票丟到地上,甩開她的手大步走下樓去,在樓梯口遇到林立民欲言又止的模樣,他頓了頓對這個老人說:“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夢兒。”
林立民點點頭,望著他們走下樓,忍不住跟下去,想喚住他們,想多看女兒一眼,卻終究沒有開口,要說的話全部跟著眼淚咽回肚裡。
一直到他們走出林家的大門,走到街角拐了彎,再也看不到背影了,林立民才不舍地收回目光,緩緩轉身進家門。
☆、29惡運 右耳失聰
林如夢醒來時,姚武誠還在為盛永恆和法蘭克的決定而爭吵,他想讓林如夢住在姚家,其他兩個人卻寧可讓她住在酒店裡,為此三個男人又發起另一場無休止的口舌大戰。
看著他們的嘴巴都在不停地張合,卻沒有一絲聲響入耳,整個情景將林如夢帶回到過去——
十歲時,她第一次遇到盛永恆,這個大她兩歲的男孩也曾在她耳邊張合著嘴巴,而她卻只能聽到遙遠的聲音。
可現在,她很清楚地意識到——她已經完全聽不到聲音了,沒有遙遠的話語,沒有空靈的聲音,像從來沒有聲音存在一樣的寂靜,彷彿掉進一個死寂的深淵。
“噓!別說話!夢兒醒了。”盛永恆坐到床頭,俯身看著林如夢,輕聲問道:“你覺得怎麼樣?有哪裡不舒服嗎?”
他在說什麼?他會說什麼?這種情況下,他一般會說什麼?
林如夢迅速在腦中尋找吻合邏輯的問話,可她又突然想逃開,不想面對任何人,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聽不到的事實,不想接受別人同情憐憫的目光。
“我沒事!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們可以出去一下嗎?”她想保持鎮定,儘量說得冷靜些,卻因為聽不到自己的聲音而不自覺地加大音量,三個男人都驚訝地看著她,不由得猜想她是否受到什麼刺激,而這刺激百分之九十可能來自那個殭屍一般的男子。
“他對你做了什麼?他究竟對你做了什麼?我要去殺了他!”盛永恆猛得離開床沿站起來,後悔先前沒有把鄧途梓往死裡打,姚武誠看出他的意圖,在門口攔住他,跟他苦口婆心地講道理。
法蘭克則若有所思地看著林如夢,醫生的直覺使他往另一個方向想,抱著她走出林家時,她身上的衣物完好無損,沒有任何受侵犯的跡象,除了右臉那一記耳光印子;再聯想此前她側著右臉傾聽的習慣,似乎可以推測到——
她一直不願讓人知道她左耳失聰的缺陷,現在連右耳都失去聽覺,對她來說將是多麼重大的打擊!
“求求你,讓我一個人靜靜,讓我一個人……”林如夢看著走過來的法蘭克,心裡一陣驚慌,她怕被看出來,她害怕自己的缺陷被發現。
法蘭克沒有說話,只是將食指放在她的嘴唇上,他看了一眼門口那兩個人,他們還在僵持,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於是他拿出手機,在手機觸屏上寫出幾個字給林如夢看——
“你聽不見了?”
咋看到這句話,林如夢驚駭地看向這個法國人,又看看門口那兩個忙於辯論的男人,回頭接觸到他眼神裡的溫柔,遲疑了一秒才輕輕點頭,隨著點頭的動作,眼眶裡的淚也跟著晃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