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將小豆丁抱了起來,緊張道:“你手上指甲那麼長,當心傷著囡囡。”
“我就這麼戳一下就傷到了,有這麼嬌貴啊?”周母撇撇嘴,“她要生在方家當然是嬌貴了,生在我們家不過是個……”
後面的話還未出口,就聽周妍砰一聲將剛剛脫下的高跟鞋踢倒在地上,煩躁地低吼:“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說著將手中的東西往地上一扔,緊蹙著眉頭赤著腳往房間走。
周母連忙說:“是是是,我不說,我還不是為你抱屈嗎?要她是個男孩……”
周父將小豆丁抱著怒極道:“不要在孩子面前整天說這些,她小孩子不懂,你這麼大個人了還不懂嗎!”
“兇什麼兇?難道我說錯了嗎?”周母這些年順風順水慣了,聽聞周父訓她立刻嚷了起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他們方家怎麼就重男輕女到這種程度?還一定要妍妍生了兒子才能嫁進方家?都什麼時代了!”
話音未落,就聽走到自己房間門口的周妍‘砰’一聲把門狠狠摔上,小豆丁在外公懷裡嚇了一跳,緊緊抱著外公的脖子,將臉埋在他肩頸裡面瑟縮著,睜大了黑亮的眼睛安靜地看著這一切。
周母也被女兒摔門的動作震的停下嘴裡的話,表情難看地站起來唸著:“當我願意說是不是?一把年紀了還當了回媽,出去被人問到,我都要難為情死了!”
周母今年四十八歲,正值女人更年期,情緒煩躁之餘特別愛嘮叨,她口裡念念碎,完全沒有想過這些話會不會給尚是白紙一樣的小豆丁帶來是不好的影響。
許是她自幼出奇的乖巧,使得這個家裡,除了周父之外,常年在外工作趕通告的周妍母女有意無意的,完全忽視了她。
在上幼兒園之前,小豆丁一直被周父囡囡地叫著,周父想了很多大名,《詩經》《楚辭》翻了幾遍都沒有選中滿意的。
周母看的不耐煩,就說:“整天想這想那,還真當成寶貝不成?方家人一直都不說接回去,都是負心漢沒良心的!”想了想氣不過,口不擇言道:“就怕以後養出個白眼狼出來,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到時候只認方家那有錢的,哪裡還認得你!”
周父是z大物理系教授,典型的工科男,性格稍顯木訥嚴謹,卻又有著自身性格中堅定的一面。當初他就是對女兒嚴格要求,妻子教育孩子的方式和他完全相反,讓她學習唱歌跳舞,兩人產生巨大分歧,而周妍也因為父親的嚴格和母親的縱容,性格極為叛逆,對理科厭惡之極。或許也是因為如此,在她還沒有讀完大學的時候,就參加了一個大型電視劇選角,成功成為女二號,如果不是周父極力反對,她怕是連大學都不願意讀完了。
他和妻子的婚姻原本共同話題就很少,此時聽得妻子說這樣的話忍無可忍地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讓我聽到!你怎麼樣我不管,但你要在囡囡面前胡說八道,別怪我不在小輩面前不給你留臉面!”
周母輕撫鬢角,輕哼一聲:“當我稀罕說。”
她將手中東西一摔,拿起自己的名牌包包,穿起華麗的皮草外套,憤憤地跑出去和她的貴婦閨蜜們喝茶去。
周母性格浮躁虛榮,這些年一直將精力放在女兒的事業上,幫她打點一切的同時,參加著各種派對,穿戴各種名牌珠寶,進出於各種名利場合,被浮華沾染心中早已躁動不堪。雖是小豆丁的外祖母,卻從沒有對她上過心,對她的感情遠不像周父那樣深厚,甚至連帶著對方家敢怒不敢言的怨懟都會時不時地用言語發洩在小豆丁身上。
看著這樣的妻子,性情古板木訥的周父揉揉額角顯得無可奈何。
小豆丁一直安安靜靜地坐在周父身邊的高腳兒童椅上,睜大了烏黑明亮的雙眼安靜認真的看著、聽著,安靜的不像一個正常的三歲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