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來幹嘛的?”自己運了一會兒氣,才想起問陸南到這來的目的,平日裡可是不容易見到她,總是被李寒光看的死死的。
“哦,我是要些安神的藥。”陸南忙收起跑遠的思緒,道出此行的目的。“李寒光說他晚上睡不好,順便給我點,我也睡不好。”能在李寒光那熱炭一樣的目光下安然入睡,她還沒那麼大的修行。
一陣急促的鼓響,兩人皆愣住,這如急雨般的鼓點,肯定是有了突發戰事。自慶軍駐守袞州而來,這麼緊急的情況還是第一次發生。
“你不用回去看看?”沈遊陵一邊抓藥,一邊歪頭問陸南,這種情況李寒光一定會打頭陣。
“沒事。”陸南不在乎的擺擺手。“李將軍戰無不勝,不用我瞎操心。”反正在她到軍營以來,從沒見到李寒光有過敗績。
沈遊陵不知怎的,有點心緒不寧,卻也沒多說什麼,繼續用草藥製作成蜜丸子,方便陸南攜帶,不用每天煎藥。
還未等蜜丸成型,可以裝到藥瓶子裡,就見許多兵丁抬著大批的傷員,呼啦啦一齊擠進傷病營,沈遊陵臉色難看地飛奔出去,陸南緊隨其後,就聽見沈遊陵怒氣衝衝地吼著:
“怎麼回事!怎麼傷了這麼多人?!”
“回醫尉大人。”一個隊中的千夫長起身向沈遊陵報告道:“達怛人一萬精銳騎兵突然偷襲,我軍倉皇應戰,才傷了這麼多兵卒。”
沈遊陵沉穩的指揮著手下醫兵,把傷員抬進營中,井然有序的根據傷患嚴重程度進行迅速有效的治療,抽出空來問道:“即使被偷襲,也不至於死傷到這種程度!你們敗了?”
那個千夫長搖頭道:“沒有,李將軍帶著我們死守住了防線,把達怛人打回去了。本來偷襲並沒有對戰況造成什麼影響,只是不知怎麼,李將軍的馬驚了,對方又是三名主將圍鬥,所以一時間吃了些虧,指揮也受了些阻礙,不過幸好李將軍神勇,並沒能叫達怛人討到什麼好處。”
“那李將軍人吶?!”一聽到李寒光吃了虧,陸南內心焦急萬分,也不顧旁人揪住那人厲聲問到。
那人認出是將軍身邊的參領,忙開解道:“陸參領放心,將軍只是受了輕傷,並不防事,他說不用醫治就回帳了……”
你在這裡等我,我可不想每次打完仗回來都找不到人……
每當李寒光出征時對她囑咐的話,在耳邊響起,可她從來沒當回事,從沒老實在營帳裡等過他……
一股又惱怒又難過的情緒在心口奔湧,逼得她淚水都要奪眶而出,難以分心顧忌現在她對李寒光這個渣男的感情突變,陸南吸了吸鼻子,在沈遊陵驚愕的目光中,發足狂奔,恨自己沒多生幾條腿,一口氣兒跑到那座熟悉無比的營帳。
整個營帳黑乎乎一片,這個時辰本應該開始長燈了,可是裡面卻一絲光亮也無。就像從來沒有人回來過一樣。陸南擔心不已,急忙忙衝進帳篷,在熟悉的環境中摸索著點火的摺子。手剛觸到桌面,就被另一隻寬大的手掌牢牢捉住。
陸南利落轉身,還未動手,就被那高壯有力的身軀困在桌前。冷硬的甲片,硌得她生疼,粗重的呼吸,揚起濃重的血腥味。
陸南心中一緊,這麼重的血味,李寒光受傷的程度恐怕根本沒有別人說的那麼輕描淡寫,心下更是著急,想要點起燈仔細看過他的傷勢。
那身影卻不打算給她這個機會,李寒光怕陸南有機會反抗,將全身的重量都壓過來,喑啞著嗓子低聲問道:“我不是告訴你要等我,為什麼你每次都不在?為什麼不肯等我?你去哪了?”
“我……”陸南不知道怎麼會那麼心虛,李寒光略帶哀傷的每一個字都像一把刀,戳在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終於嚐到什麼叫心痛,也終於明白原來李寒光早已把她的心攻略佔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