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再在這裡嘰嘰呱呱,我就先叫你魂飛魄散。”又是那道語中帶刺,滿是厭煩地語氣。“滾出去!”
周駿馳見狀忙回頭作揖,又敬又怕地陪笑臉。“是,是,小的這就滾,沈大夫您別生氣,是小的太沒眼力見兒,給……”
“滾……”懶得聽他沒完沒完了的磨嘰,沈遊陵冷冰冰的丟給周駿馳一個趕人的眼神,嚇得周駿馳屁滾尿流連忙逃出帳篷。
陽光下再看那人,一頭烏髮整齊的挽起,底下絲絲縷縷的碎髮落在白皙的脖頸間。精巧細膩的臉上,一雙斜飛上挑的鳳眼目光盈盈,正專注地侍弄著指間一片一片切好的藥材。
“醒了?”像花瓣一樣柔軟的粉嫩雙唇吐出來的語氣,卻是尖利刻薄的。
“呃……”陸南張嘴聲音像被粗糙的砂紙打磨過。“水……”
沈遊陵用眼角餘光掃了病榻上的陸南一眼,冷笑一聲:“還知道喝水,看樣子是真還陽了。”
故意拖了一會兒,沈遊陵才丟下手中的藥材,極不情願地從桌上給陸南倒了杯水,隨便往她頭頂一放,再也不管。
陸南心中苦笑,痛苦地支起身,雙手連捧起茶碗地力氣都沒有,費了半天功夫,耗盡了身上的元氣,最後只好趴在床上,吸乾碗裡的水。
這情景恍如昨日,在她被李寒光捉進來時,也是這麼個光景,再看那個沈大夫根本沒有一點打算可憐她的樣子。
解了口中的乾渴,陸南已經使不出一絲力氣,虛弱地倒在榻上,只剩下喘氣的能耐。上下打量一番,她這是又回到軍營來了。心底泛起陣陣苦澀,終究還是沒有逃出這個領她痛苦不堪的絕望境遇。
疲累至極地陸南喝了水又昏昏沉沉地睡去,夢中不斷重複著那天戰鬥的場面。死亡的恐懼,清晰地烙入她的靈魂深處。使她戰抖著,慘叫著,想逃也逃不掉。
想不到,這所謂的穿越,卻一直與死神跳貼面舞……
一次又一次的醒來,陸南終於覺得自己的身體舒服了一些,最起碼還有力氣坐起來,端著水杯的手也不會顫抖不已。背後中箭的傷也疼的可以忍受了,總之,經歷了那可怕的事件,陸南還能僥倖活下來,也要謝天謝地了。
今天帳內靜悄悄的,那名軍醫也不知道去哪了。陸南四下觀瞧,整個帳篷不大,搭了兩張簡易床,自己睡一張,另一張也鋪著被褥,那夜沈遊陵就是倒在那張床上看書。床鋪靠門口的地方是一張寬大的書案,上面散落著各種叫不上名字的藥材。還有一疊開方子用的紙筆,幾本醫藥類的書籍。
有人挑簾進來,陸南抬頭正與那人對上目光,正是才回到帳中的沈遊陵。手裡端著一個銅碗,碗裡是白糊糊的米粥。
進來見陸南坐在床上也正在看他,臉一沉,把粥碗直接推到她懷裡,老不高興地說道:“吆喝,都能做起來了,蟑螂一樣的身體啊~早知道我就叫你自己去吃飯了,還勞動我跑這麼遠。”
“呃,”陸南也覺得太麻煩人家而不好意思,笑著道謝。“實在是給沈大夫添麻煩了。”
“哼,知道麻煩那就喝了粥之後快滾,別賴在這老使喚我!”沈遊陵十分不給面子丟個陸南硬邦邦的兩句話。叫一下熱臉貼到冷屁股的陸南,噎的一句話說不出來,只好低頭喝粥。
見陸南不說話,沈遊陵又挖苦道:“辛辛苦苦救你一命,又被使喚來使喚去,你個沒良心的繃著臉給誰看啊?嫌我沒侍候好你啊?!”
“噗——”陸南嘴裡的粥差點嗆到氣管裡去,剛剛嫌她話多,這會兒又嫌她不哄他開心……
“吃個飯連點吃相都這麼差!”見陸南嗆到,不知怎麼的又惹到沈遊陵不開心了。
陸南覺得這個軍醫,其實是怎麼看她都不順眼吧……
為了儘量不無辜被罵,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