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往前行陰氣愈濃,鬼兵鬼將層出不窮,魏十七來者不拒,殺了個酣暢淋漓,得食靈術之助,有精魂源源不斷壯大神兵真身,他根本不用考慮消耗,只管以戰養戰,一路殺下去。
殺滅了數十波兵將,屠龍刀上下已被一層淡淡的陰影所籠罩,如煙如霧,升騰變幻不息,青銅為陰氣浸染,分量減輕了許多,與其狼犺的形狀大不相稱。魏十七提刀細看,正疑惑間,屠龍刀忽然一震,陰氣左衝右突,如脫韁的野馬,卻不得出,胡亂撞了一回,漸漸平息下來,數息後,再度沸騰起來。
魏十七將手撒開,屠龍刀竟漂浮在空中,打擺子般顫慄不已,眼看著陰氣一忽兒衝撞,一忽兒平息,如是反覆一十八遍,刀身響起一連串輕微的“噼啪”聲響,裂開無數深深淺淺的冰紋,竟一片片剝落凋零,隨風而逝,留下一柄黑沉沉的斬/馬刀,形制粗陋,連柄在內長不足三尺,刃背筆直,寬,厚,乍一看,像根扁平的鐵條,毫不花哨,甚合魏十七的心意。
“這是怎麼回事?蛻化?突變?”魏十七將刀摘在手中,隨手揮動幾下,也沒覺得增色多少,他心中忖度著找一隊鬼兵試試,可算算時日,也差不多該返回了。
鬼窟如此之大,尚未遇到棘手的強敵,退出小界從長計議,似是穩重之舉。魏十七正躊躇間,眼前磷火閃耀,又一波鬼騎兵趕到,挺槍衝將上來,三員鬼將在後壓陣,眼中碧焰飛騰,冷冷注視著敵手。
送上門來的肉,怎能不吃!魏十七呵呵一笑,揮刀反衝上前,孤身殺入敵陣中,一刀揮出,數十個鬼兵驟然湮滅,體內精華被一抽而盡,連魂魄都沒留下,敵陣之中,豁然空出一大片。鬼兵怔了怔,再度催馬湧上前,魏十七精神為之一振,此刀一下子變得如此犀利,卻是出乎意料,只是不知在鬼窟之外,又有什麼神奇之處,他不禁大為期待。
遠遠觀戰的三員鬼將面面相覷,左旁一人按捺不住,沉聲道:“莫不是真陰器?”為首之將默不出聲,碧焰閃爍,似乎在忖度著什麼。
魏十七身陷敵陣,安如泰山,一刀橫掃,便殲滅無數,無移時工夫,竟將數千鬼兵殺得乾乾淨淨。他殺得性起,一聲長嘯,朝三將衝去,右旁一將當即催馬上前,手持兩柄獨腳銅人,以泰山壓頂之勢,狠狠砸落
。
魂眼明滅,破曉真身往來如電,魏十七略偏了偏身,順勢一刀將他胯下鬼馬斬沒。那鬼將翻身滾落在地,兩柄獨腳銅人脫手飛出,一前一後砸向對手,卻砸了個空,魏十七早閃身上前,五指沒入他腰際,將一縷魂魄生生揪出。
為首鬼將見勢不妙,當機立斷,圈轉馬頭就走,丟下部屬不顧,餘下那鬼將哪還敢逗留,急忙追了上去。
魏十七顧不得處置手中魂魄,一步跨出,蹈空而起,如流星般合身撞去,本打算速戰速決,把二將都留下,沒想到開口發話那鬼將竟是個硬點子,見逃不脫,舞動一杆長槍,舍了命糾纏。魏十七一手虛虛握著魂魄,一手持屠龍刀,屢屢留手,生怕一不小心,壞了他體內的精魂,得不償失。
來來回回戰了數合,魏十七心下一頓,患得患失,反倒讓大魚給跑了,怎地他也會行此不智之事?念頭一旦通達,手中刀一緊,不再留力,將那鬼將連槍帶人斬為兩截,果然,魂魄一併被屠龍刀抽取,未能留下分毫。
抬頭望去,為首那鬼將早已沒入黑暗中,不知所蹤,他嘀咕了一句,“走得倒是挺快,可惜了——這刀,是真陰器麼?”屠龍刀斬殺了這一波鬼兵,陰氣又濃了少許,魏十七看了又看,頗為欣喜,心道:“屠龍刀,屠龍真陰刀,哎,此行大有收穫,不錯!”
他將鬼將魂魄吸入腹中,以食靈術煉化了,暗暗計算時日,已不宜再深入鬼窟了,正待踏上歸程,卻見地上遺著一物,形似一個錦囊,隱隱有磷光閃動,不似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