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只得一瞬,玉符旋即崩為碎屑,天地了無異狀,數息後,五輪傀儡注入了生命,數以萬計,蜂擁而前。 魏十七心中打了個咯噔,他深知這些鐵傀儡的厲害,若不摧毀銘刻於內的禁制,它們便是一群捶不爛砸不扁打不死的小強,不好對付。
五輪傀儡乃是斜月三星洞合四洞真人之力,煞費苦心煉成的“怪物”,上一任洞主抱殘子品評為“蟻多咬死象”,數量多到一定程度,連陽神真人應付起來都有些吃力。梅真人和靈渠真人聯手在鬼窟中佈下這許多五輪傀儡,足以抵擋來犯的強敵,只是他們沒想到,悍然發難的,竟然是胡帥胡不歸和他麾下的一群猛將。
“六星”力壓天妖,大明城主文萱更是兇名在外,雖然只是一具分身,白白折損了也殊為可惜,是以二人在出手之際,便存了退卻之心。
唐橐一馬當先,一拳擊中一尊東方阿闍佛,那鐵佛胸口深深凹陷,不退反進,張開雙臂猛地撲上前,唐橐抬腳將其踹開,大為詫異,叫道:“他奶奶的,竟然打不死!”
魏十七顧不得糾纏靈渠真人,手臂暴長,五指如鉤,扣住一尊鐵佛的腿,掄了一圈,將蝗蟲般密密麻麻的傀儡擊飛,清出一圈空地,大喝道:“五輪傀儡體內刻有禁制,禁制不破,傀儡不滅。”
靈渠真人聞言心中一凜,這五輪傀儡的秘密竟被他一言說破,看來魏十七是一條道走到黑,鐵了心跟斜月三星洞為敵了。
唐橐臉上肌肉抽搐,獰笑不已,面對萬千傀儡毫無懼色,發一聲喊,噔噔噔大步上前,拳打肘擊,額頭白氣氤氳,筆直衝往高空,周身酒氣瀰漫,所過之處,鐵傀儡外表了無異狀,內裡卻扭曲崩毀,紛紛倒地,化作一堆廢鐵。
得魏十七提點,文萱和翟爻各施手段,二人俱是久經沙場的狠角色,將神兵真身的力量匯聚到一點,直透傀儡體內,專一擊破禁制,但面對數不勝數的對手,擊潰千百,尚不足以扭轉頹勢。
他們都清楚,真正的威脅,來自不見蹤影的梅真人和靈渠真人。
憑著一群沒有知覺的鐵傀儡,纏住魏、唐、文、翟四人,令他們束手縛腳,胡不歸不禁為之興嘆,短短數十年不見,斜月三星洞小一輩的修士竟成長到如此地步,相形之下,妖奴似有固步自封之嫌。
他也不急於破除僵局,只顧凝神細看,偶有鐵傀儡冒冒失失衝到他身前,一旦踏入三丈之內,便頹然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魏十七且戰且尋,始終沒有發現二位真人的行蹤,僵持了一陣,他漸漸察覺到鐵傀儡體內的禁制生出了變化,拳腳之力難以穿透。果不其然,唐橐虎吼連連,罵聲不絕,文萱和翟爻突進的速度也為之銳減,鐵傀儡傷而不倒,不顧一切纏著他們不放。
有意思!魏十七從袖囊中抽出屠龍真陰刀,摧枯拉朽,一刀將鐵傀儡劈為兩爿,目光一掃,將其體內禁制默記於心。無移時工夫,魏十七接連破開近百個鐵傀儡,將禁制的變化看得七七八八,瞭然於胸,當下不再留手,屠龍真陰刀一擺,刀光沖天而起,如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四下裡的傀儡盡數剿滅。
與此同時,文萱一聲厲嘯,揮出一柄巨大的骨錘,泛起濛濛黃光,只一擊,數十個鐵傀儡炸將開來,波及方圓十餘丈,震得人仰馬翻,骨軟筋酥。唐橐和翟爻像火燒屁股的猴子,連蹦帶跳,拼了命遠遠躲開,文萱那柄混元骨錘六親不認,玉石俱焚,擦著挨著只能自認倒黴,還是避讓為妙。
那把黑沉沉的屠龍真陰刀太過兇殘,靈渠真人不敢捋其鋒芒,文萱的混元骨錘亦不是好相與,他轉而盯上了翟爻,混在鐵傀儡中步步逼近。梅真人見勢頭不妙,暗歎一聲,衣袂飄飄擋住魏十七,輕聲道:“好不容易擺脫桎梏,從此海闊天空,自由自在,又巴巴地自投羅網,你這是何苦!”
她話中有話,顯然不僅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