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而下,隱隱凝成火龍火蛇火鳥火獸之形,千變萬化,不一而足。孤山公再度舉起柺杖,烈焰如被一層無形的屏障阻擋,刷地分在兩旁,盡數傾瀉於天機臺上,未有一絲一毫波及。
熱力澎湃,孤山公鬚髮捲曲,汗流浹背,呼哧呼哧喘著粗氣,若非鎖鏈將他縛住,只怕早就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但就這麼一個乾瘦的老頭,背靠滾燙的銅柱,居然支撐了一炷香的工夫,毫髮無傷,甚至連身上的衣袍都沒有沾上一星火焰。
孔桀看得眼珠都快瞪了出來,孤山公身上的衣袍,手中的柺杖,都不是尋常法寶,以他的眼力,兀自看不出端倪,實在令人詫異。
烈焰漸次撲滅,孤山公吐出一口熱氣,咳嗽了幾聲,向孔桀道:“孔道友,還有最後一撥雷劫,有勞了。”
孔桀收斂起尖刻狂態,一言不發,暗暗催動雷劫。劫雷滾滾劈下,孤山公卻是老規矩,舉起柺杖,萬千金蛇繞道而行,劈不到他身上,反將天機臺來來回回犁了數遍,聲勢一時無二。
孤山公將兵火雷三劫視同無物,待劫雷隆隆遠去,他用柺杖敲了敲銅柱,收去鎖鏈,常常舒了口氣,向孔桀道:“老夫獻醜,讓孔道友見笑了。”
“不敢,孤山道友神通了得,孔某佩服。”孔桀向來心高氣傲,不過孤山公如此了得,出乎意料之外,他自忖易地而處,也未必能應付得如此輕鬆,王京宮諸殿強手輩出,深藏不露,果然不是一句空話。
孤山公揚起白眉,睜開一雙渾黃的老眼,向臺下望去,找到東渡殿供奉冉青獅,笑道:“老夫欲入主東渡殿,冉道友覺得如何?”
冉青獅雙手籠於袖內,縮頭縮腦,像個畏寒的老農,見孤山公發話,猶豫來猶豫去,斟酌了良久,這才慢吞吞道:“孤山公請便,冉某並無異議。”
東渡殿諸位真仙以冉青獅馬首是瞻,他沒有異議,自然不會出頭阻攔,更何況孤山公神通廣大,誰都不願去觸黴頭,得罪這位板上釘釘的東渡殿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