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物如洪流般席捲而至,為首一將虎頭人身,偉岸如山,身披破爛皮甲,一馬當先衝向魏十七,雙眸血光閃動,不待接戰,陡然間大喝一聲,一腳踏在山崖上,身軀微微一挫,由動轉靜,沉肩擰腰,一拳擊出。
屠真眉梢輕挑,身形甫動,魏十七按在她肩上,將她攬到身後,不令其出手,順勢探出右手,併攏雙指,如短劍般戳出,正中對方拳鋒。那虎頭魔物瞳孔驟然縮成針尖大小,尚未來得及轉念,身軀驟然潰散,一道血氣竄出,左旋右轉,結成一顆鵝卵大的血珠,冉冉漂浮於空中,光華流轉,引來無數貪婪的目光。
鐵猴將水雲石棍舞得密不透風,圍攻的魔物稍有不慎,挨著些許,便如跳丸般飛將出去,彼輩皮糙肉厚,雖無『性』命之虞,吃上一棍半棍也不好受。那猴頭身陷重圍,卻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眼梢瞥見主人出手,並指一戳,便將一虎頭魔物打滅,心中大喜,扭頭深吸了一口氣,罡風憑空而作,將那血珠一卷,搶在眾人之前,迫不及待送入口中。
血珠乃魔物血氣所凝,畢生精華之所在,一路滾落喉頭,直入腹中,化作血氣散入筋骨臟腑,心竅間那枚血舍利微微一動,將困住身心的鐵鏈鐵釺撐開些許。鐵猴打了個飽嗝,氣力憑空增長,石棍一緊,“砰”一聲響,正中魔物腦殼。這一棍力量大得異乎尋常,腦漿迸流,身軀生生壓下半尺,一道血氣衝出,卻比那虎頭魔物稀了許多。
太山不拒細壤,江海不擇細流,深淵乃血戰之地,一絲一毫血氣也不可錯過,鐵猴不待血珠成形,雷公嘴一吸,順勢咽入腹中。趁血氣尚未消退,鼓起精神轉守為攻,下手決不留情,將四下裡魔物一一打殺,盡力奪取血氣。
虎頭魔物亦是驍勇善戰之輩,在魏十七跟前不敵一個照面,卻震懾不住餘輩。何謂血戰——不懼不退,不死不休,是為血戰。魔物蜂擁而前,魏十七隻得一雙鐵手,戳來戳去,戳到白日當空又能戳死多少?
蟻多咬死象,這才是血戰最令人可畏之處。
離暗靜靜立於一旁,身軀籠罩在一團魔氣中,若隱若現,模糊不清,天魔書五義六諦七偈八頌二十六門小神通,各具其妙,不知何故,魔物竟對她視若不見,置若罔聞。魏十七神通廣大,區區千餘魔物,不在話下,離暗也不急於相助,目光炯炯,嘴角噙笑,對他信心滿滿。
魏十七將赤銅鑄恨棍攝入掌中,振臂橫掃,將三頭魔物攔腰打成六截,餘威所及,十餘頭魔物人仰馬翻,滾落下山崖去。棍乃鈍器,在他手中猶如神兵利器,橫掃千軍,勢如破竹,三團血氣竄將出來,不待鐵猴吸取,便投入赤銅鑄恨棍中,消失無蹤。
離暗看在眼中,忍不住“咦”了一聲,不明就裡。
謀定而後動,魏十七為深淵之行謀劃良久,鐵猴孫悟空是一重依仗,十惡星軀是又一重依仗,有這兩重依仗還不夠,臨行之前,他喚來兜率宮主李老君,勞動他親自出手,祭動陽鈞爐,將赤銅鑄恨棍重新洗煉一番。
當年金母殿主藍容與為還一個人情,問魏十七要去六龍回馭斬,抽取金龍靈『性』,注入鑄銅殿,千錘百煉,去蕪存菁,煉成一根赤銅棍。六龍為魂,赤銅鑄恨,這一條棍乃前所未見的大凶器,出必殺生,見者不詳,也只有魏十七這等命硬之人,上應兇星,修煉秘術,才能十分駕馭得住。
憑藉此棍,魏十七不知打滅了多少真仙,兇名遠播,除卻帝子、元君、天后寥寥數人,無人敢捋其鋒芒。然則深淵張開遮天黑翼,強敵初現端倪,燕南征,樊隗,吳千臂,對上血戰中殺出一條生路的深淵魔物,赤銅鑄恨棍不足以克敵,相形見拙。
帝子以紫微光矛滅殺燕南征,取其血氣,煉成若干深淵血神丹,魏十七分到兩枚,他以一枚賜予鐵猴孫悟空,助其成就深淵之軀,另一枚始終唯有合適人選,留於手中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