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中煩躁鬱悶,臟腑震盪,筋骨痠軟,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忙伸手在胸口一按,將紊亂的氣血理順,長長舒了口氣。他奶奶的,從來扮豬吃老虎順風又順水,這回冷不防吃了大虧,眾目睽睽之下如此狼狽,當面不敢嚼舌頭,背後不知傳成什麼樣,落到轉輪王耳中,又是一宗罪過。他咧了咧嘴,無可奈何指指自己,“契染。”又指指對方,試探道:“韓十八?”
魏十七微微頷首,直截了當道:“打不打?”對手難覓,能錘鍊十惡星軀的對手更是少之又少,契染是繼魏蒸之後第二個意外之喜,他不想輕易錯過。
契染似有些為難,嘀咕道:“打又如何?不打又如何?”
魏十七道:“打的話放馬過來,不打的話跪地投降。”
契染輕輕笑了起來,很少有人敢這麼跟他說話,他已經記不起上一次是誰,在什麼時候了。倉谷糜與一頭黑黝黝的鐵猴激戰正酣,彼此旗鼓相當,華隆頭調兵遣將,在河岸邊聚集兵力,時不時將目光投向自己。這些都無關大局,這一戰的關鍵只在韓十八,只要擊潰對手,一切都結束了。契染胸中意氣湧動,活動一下筋骨,周身血氣翻滾,再度凝化為鎧甲,從頭到腳裹得嚴嚴實實,堅逾精鐵,輕如鴻毛。
魏十七打了個手勢,停了數息,陰鑰發號施令,引著魔物急速退往天淵河彼岸,轉眼只剩黑沉沉一線,天塹在握,進可攻,退可守,他也無意將對方一口吞下,掠奪血氣壯大己身方是此戰的目的。契染眸中瞳仁微微收縮,明白他的用意,命華隆頭引兵退下,以免殃及池魚。軍令如山,無移時工夫,四下裡空蕩蕩杳無人跡,唯有鐵猴揮動石棍,與倉谷糜鬥得不亦樂乎,前者不肯放手,後者脫不開身。
十惡兇星高懸於空,血光如注,落在天淵河兩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