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之中另有玄虛,禾、契二人出身深淵,尚未參悟不透,他便不用白費力氣了。魏十七粗粗看了幾眼,舉步行向前去,尚未開口,契染偏轉身,視線兀自被石壁吸引,心不在焉道:“有勞韓將軍開路,有勞韓將軍斷後……不知九頭蛇何在?”
魏十七見他魂不守舍的模樣,暗暗哂笑,隨口道:“不負所托,九頭蛇業已逃遁,不知所蹤,契將軍只管放心。”
契染頷首道:“這就好。韓將軍請看,藏兵洞就在這石壁之後,可惜不得其門而入。”
“打不破?”
契染搖搖頭,老老實實道:“非但打不破,還吃了不小的虧,韓將軍不妨一試,小心在意。”之前他與禾煎察覺有異,先後出手,意欲打破石壁一睹端倪,不想這石壁堅不可摧,白白損耗血氣不算,反震之力刁鑽古怪,殊難應付。
魏十七聞言好奇心起,緩緩走到石壁前,伸手按了幾下,觸手冰涼,似有輕微的刺痛,他存了幾分戒備,催動三分氣力,握拳一擊,拳力沒入石壁,瞬息反彈,化作一道遊刃般暗勁,倏忽沒入體內,循經絡而上,直突心脈。他為之一驚,急忙催動星力將其化解,只覺經絡脹痛,小有損傷,無異於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契染咧嘴一笑,這滋味不好受,魏十七是得了他提醒,留有餘力,適才禾煎與他全力出手,反震之力更是犀利,僵立半晌,好不容易才喘過氣來。深淵之中,唯有三皇六王諸方之主,方可佈下如此手段,這石壁當出自西方之主樊隗之手,若他所料不差,乃是守護藏兵洞的最後一道門戶,破了這一關,便一馬平川,再無阻礙。
魏十七自忖破禁非己所長,禾、契二人都束手無策,他更是不濟,不過死馬當活馬醫,既然來到藏兵洞前,閒著也是閒著,不妨探查一二。他曲起食指,以指節在石壁上輕輕敲擊,側耳傾聽,邊邊角角一一試探過,並未發現異樣,又將包裹石壁的山岩小心剝開,到頭來卻發覺這石壁頂天立地,不知何許樣大,竟找不到邊際。
禾煎哼了一聲,道:“不用白費力氣了,這面石壁喚作‘無盡巖’,深入地底,堪比萬丈巨山,藏兵洞容納於內,非在其後,不得其法,便是打破腦袋也鑽入進去!”
契染怔了怔,脫口道:“原來禾將軍知曉這石壁的底細?”
“知曉又如何?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終究是入不了藏兵洞。”禾煎伸手撫摸著冰冷的石壁,石壁中的人影亦伸出手來,與他五指相觸,掌心相抵,“為山九仞,功虧一簣,樊拔山定然在謀劃些什麼,保不定……連樊隗也脫不開干係……”
契染沒頭沒腦插了一句,“禾將軍可是怕了?”
禾煎道:“怕?怎地不怕!深淵主宰高高在上,向來不插手世間爭戰,只是樊隗業已入魔,不可以常理推測,契將軍在泰盧火山親見其人,親聞其聲,親睹其行,不知意下如何?”
契染“嘿”了一聲,沒有介面。
“天大的機緣,也要留下性命去享用,走到這一步,為‘無盡巖’所阻,說不定也是一樁好事……”禾煎將手收回,石壁中的人影卻慢了半拍,依然高舉手掌,戀戀不捨,他心頭一顫,臉上露出錯愕之情。
契染不為所動,但禾煎的一舉一動卻看在眼裡,雙眸一亮,舉掌貼在石壁之上,與石壁中人影雙手相合,凝神細查片刻,忽然福至心靈,催動血氣徐徐注入石壁,如血入水中,暈染出一團團深深淺淺的紅,翻來滾去,雲遮霧繞,幾乎與此同時,契染察覺到石壁似乎發燙變軟,手掌竟沒入數分。
以巨力相擊,石壁反震無形遊刃,傷筋動骨,徐徐灌注血氣,門戶反有鬆動的徵兆。將欲去之,必固舉之,將欲奪之,必固予之,將欲滅之,必先學之,契染心中豁然開朗,回頭望了魏十七一眼,使個眼色,交託性命安危,一切盡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