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漿殿重樓殿急速接近,如彗星襲月,互不相讓,星域之中大殿相撞,是何等慘烈之事,眾人神魂俱震,但魏十七不動,誰都不敢妄動。眼看重樓殿歷歷在目,連對方錯愕震駭之情亦看得一清二楚,東渡殿冉青獅、西渡殿畢月心終於按捺不住,雙雙騰空飛起,撲向兩旁,緊接著蕩寇殿萬霖道人、文曲殿絕塵子、長河殿史玉龍亦不及招呼,斜飛而出。
道行愈深,便愈愛惜性命,然則重樓殿自殿主以降,同樣人心惶恐,卻無有一人擅動。
二殿相互吸引,罡風撲面而來,滿天星辰逐一黯淡,魏十七舉起右手,沉聲道:“散!”話音未落,眾人如焰火一般四散奔走,留在他身邊的,唯有的器靈屠真。
不離不棄,生死相依,魏十七微微一笑,伸手摸摸她的秀髮,張開“一芥洞天”,將她收入其中。
幾乎與此同時,重樓殿九門洞開,一道身影飄然而出,輕叱一聲:“退!”重樓殿上至殿主,下至供奉輪值,天兵天將,如一盤散沙,刷地棄殿而走,遁入星域。
老神在在,穩坐重樓殿,直到此刻才現身之人,正是醴泉宮主蟠真人。他白眉白鬚,鶴髮童顏,臉上肌肉頻頻跳動,見雲漿殿一往無前撞將上來,怒喝一聲,雙手如雞爪,齊齊推出,重樓殿光華萬丈,騰空飛起百丈,堪堪避開雲漿殿捨身一擊。
以一己之力,挪動恢弘大殿,便是醴泉宮主亦為之不易,蟠真人一張老臉刷地漲得通紅,旋即慘白如紙,尚未緩過氣來,魏十七足踏風火金砂,棄了雲漿殿,其疾如風,侵掠如火,飛身追上蟠真人,當頭一棍擊下。
雲漿殿與重樓殿插身而過,沒入茫茫星域,允真人窺得分明,眼見魏十七暴起發難,頓時心如明鏡,大喝道:“動手!”眾人兵分五路,帝朝華一路,雲獸忽律一路,允道人一路,李半卷一路,玉泉子一路,潮水般攻向重樓殿。
允道人一馬當先,直撲重樓殿主洪道乾,眉心浮出一顆金珠,一道金光射出,開天闢地,破滅萬物。那洪道乾仿似未卜先知,早有防備,身軀驟然隱滅,金光掃了個空,無功而返。
允道人心中一凜,不假思索,金珠滾落手中,眉心留下一個黝黑的窟窿,黑煙騰起,化作鬼氣森森的女童,鼻翼掀動輕輕一嗅,探出乾瘦的手爪,烏光縱橫,穿雲裂帛,將洪道乾生生逼出虛空。
洪道乾衣袍獵獵作響,森然道:“金珠鎮魅,好手段!”
王京宮冉青獅、畢月心,沈芋頭以允道人馬首是瞻,紛紛圍將上前,高低錯落,互為應援,隱隱有幾分“鴛鴦陣”的模樣。允道人縱聲長嘯,一點精血彈出,那女童張口吞下,煞氣暴漲,化作一道若有若無的暗影,饒是洪道乾精於遁術,亦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允道人又祭起三顆舍利子,青氣瀰漫,此起彼落,聲東擊西指南打北,忽將重樓殿一供奉打了個踉蹌,冉青獅祭起星核無距刀,畢月心祭起武丁伐檀斧,沈芋頭祭起鬼頭鐧,三宗寶物齊齊落下,一聲響,頓時將對方殺得形神俱滅,萬載道行付之東流。
洪道乾胸中大怒,身形驟滅驟現,遁出不足丈許,便被那女童逼出,一時間騰不出手來,只能眼睜睜看著允道人逞威,四人合力又滅殺了重樓殿一名供奉。
一滴精血,轉眼消耗殆盡,女童身形一滯,洪道乾順勢拂動衣袖,祭起一頂九羅煙雲罩,五彩煙雲一撲,將其迷攝,軟羅輕紗層層疊疊落下,女童的身影模模糊糊,若隱若現。重樓殿三名劍修斜地裡殺出,竟是同胞兄弟,心意相通,劍氣如虹,將允道人等四人纏住,允道人鞭長莫及,頭頂三顆舍利子抵住飛劍,五指緊扣金珠,急待將真靈換回,卻遲遲得不到回應。
洪道乾正施展手段,冷不丁一道金光刺來,將九羅煙雲罩重重一撞,歪在一旁,定睛看時,卻是一隻赤金缽盂,底上口下,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