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追隨他的一舉一動。“害怕的話躲到床底去,別出聲!”魏十七丟下弩機,彎腰拾起利劍,頭也不迴向屋外走去。
床前倒著兩具屍體,血腥刺鼻,黃芪感到一陣噁心,抱起枕頭捂住口鼻,忍不住抽泣起來。白蔲拍拍她裸露的肩膀,低聲安慰了幾句,貼心地問她要不要躲到床下去。黃芪自個兒也覺得不好意思,她在被褥上抹乾眼淚,側過臉,惴惴不安道:“他……他就這樣丟下我們不管了……”
白蔲靈巧地跳下床去,取了衣物丟給黃芪,道:“別傻了,他們是衝著羊先生來得,我們只要躲在屋裡不出聲,等到天亮就沒事了!”
黃芪不敢下床,手忙腳亂把衣衫往身上套,忽然停下動作,湊到鼻下嗅了嗅,嘟囔道:“還好沒濺上血……呃,你是說……他故意把殺手引開?”
白蔲把長髮挽到腦後,隨意打個結,沒有作聲。
清冷的空氣撲面而來,鴿子“咕嚕嚕”的叫聲近在咫尺,魏十七扭頭望去,只見一頭鐵翎異瞳鴿立於簷上,抓得瓦片嘎嘎作響,目不轉睛盯著自己,似乎在辨認些什麼。
原來是杜微那頭鐵翎異瞳鴿,陰魂不散找上門來了,厲軾倒是好算計——這鴿子終是個禍患,留不得!魏十七試探著伸出手去,那鴿子猶豫片刻,展翅落於他臂上,利爪如鉤,深深扣入皮肉中。他摸摸鴿子的小腦袋,嘆了口氣,五指一緊擰斷脖頸,鐵翎異瞳鴿一息尚存,拼命掙扎,魏十七將它送到齒邊,一咬一吸,精元頓時一掃而空。
乾癟的鳥屍輕飄飄沒什麼分量,魏十七隨手拋於牆角,舉步又止,靜靜立於院中等待來人。
那是個瘦削頎長的年輕人,揹負長劍,白衣勝雪,心高氣傲,不屑為逾牆事,輕輕敲了敲門,算是打過招呼,這才震斷門閂,推門踏入小院。他時刻在意自己的一舉一動,恰如其分表現出劍客的自信和矜持,頭可斷,血可流,不能有失從容淡定。
他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你不是我們的目標,退回去吧,我不想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