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十七跟前如此乖巧,倒是一樁稀奇事。
“有什麼事,不能當著她們的面說?”
“……內城之中,除了肆廛和質庫外,客棧酒樓並不能吸引人,與其把魚眼石消耗在這種地方,不如去外城,畢竟要便宜得多。不過有兩個去處,若能設在內城,倒可以極大地刺激魚眼石流通……”
“什麼去處?”
“賭場,青樓。”
楚天佑臉色一凝,沉默片刻,道:“人性爭強好賭,修士也未能免俗,賭場以魚眼石押注,或許能吸引不少人,至於青樓……何以留人?”
“若是庸脂俗粉,凡夫俗子,外城也有,如若青樓中的女子,本身就是修士呢?”
楚天佑心頭一跳,森然道:“你想動搖玄門的根基?”
“大浪淘沙,心性不定,道心不堅,沉溺於銷金窩,又何足成為玄門的根基?天地大變在即,末日降臨之時,與其放任他們為禍,不如收攏在此,善加約束,集人力物力作傾力一搏,免得天災之外,橫添一層**。”
這最後幾句話,才是魏十七用意所在,楚天佑越想越覺得意味深長,臉色稍稍緩和了一些。
“晚輩也只是瞎想……”
楚天佑一擺手,打斷他道:“有一說一,不必自謙,縱有不妥之處,太一宗不因言獲罪。你有這份見識,很好,在我連濤山執掌一殿也不為過,只可惜你是崑崙弟子。”
魏十七微笑道:“劍修玄修修行各異,歸根到底,都出自《太一築基經》,崑崙派也好,太一宗也好,紅花白藕,本是一家。”
這句話,師兄潘乘年也曾說起過,楚天佑聽在耳中,心下不由一動,太一宗自立門戶數千年,當此大變之世,莫非暗藏轉機?
他注視著魏十七,微微頷首,道:“未竟之事,容後再說,火燒眉毛,先顧眼下。今日晚了,你且歇一夜,養足精神,明日我會指點你演練陰陽二鎖合擊之術。”
“是。”魏十七知道他心動了,心動就好。自從得知這方天地最根本的秘密,他無時無刻不在思忖著迴天之術,越想越覺得紫陽道人深謀遠慮,從赤霞谷之變,到五行宗的崛起,一步步掃清障礙,直到如今,他才恍然看清,原來紫陽道人從很早就著手佈局,試圖將崑崙派太一宗重新合而為一,共御天災。
若沒有極北高空的那場災禍,這件事或許就成了。
現下,也不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