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解赤‘玉’匣上的禁制,就好比解脫九連環,環環相扣,每一步試探都得小心翼翼,錯漏分毫,就得重頭再來。.. 。 時間一分分過去,日變成夜,夜變成日,秦貞寸步不離,餘瑤從靜室出來,為他端茶奉水,魏十七沉溺於其中,恍若不覺。
七十二個基本符籙,組成了這個繁複的禁制,像無解的‘迷’宮,每一條路都是死衚衕。不知嘗試了多少次,魏十七再度失敗,符籙泛起纖細的赤芒,連成一片,彼此勾連‘吻’合,重新合攏在一處。
秦貞適時奉上溫熱的茶水,魏十七就著她的手喝了幾口,翻來覆去看著赤‘玉’匣,忽然記起一樁舊事,鐵額高延陀部大祭司祈骨為求保命,以‘精’血抹去二相環上的勾心禁制,這赤‘玉’匣上的禁制不比勾心禁制簡單,如無特殊的手法,單憑拆解恐怕難以為繼。
不過赤‘玉’匣中究竟藏了何物,要用禁制鎖得如此嚴實?魏十七倒起了好奇心。
從那天起,接天嶺上多了一道永恆的風景,一人低頭捧著赤‘玉’匣,不知疲倦地戳戳劃劃,劃劃戳戳。天有時‘陰’有時晴,雲有時卷有時舒,風和日麗的時候,他走走停停,有時駐立良久,有時足不停步,雨雪時節,他躲在山岩下,從早到晚垂著頭,連姿勢都不稍變。
阮靜又好氣又好笑,好端端的靜室放著不用,偏要到野地裡瞎逛,不知是什麼怪‘毛’病。其實魏十七這麼做並沒有特別的用意,只是某種根深蒂固的習慣,這個世界所沒有的“低頭族”的習慣。
對秦貞和餘瑤來說,這些年過得十分順心,雖然話不多,但魏十七不用終日閉關,走在陽光和白雲下,時時刻刻能夠看見他,隔三差五陪他喝點小酒,聽點小曲,那是多麼輕鬆愜意的事。反倒是阮靜,並沒有過多地出現在魏十七身旁,某種意義上,她在刻意補償秦、餘二人,聚首的日子還長,不急於眼前的光景。
在餘瑤的軟語央求下,魏十七把八‘女’仙樂屏留給她把玩,在秦貞看來,她對此物表現出異乎尋常的熱心,但凡空下來,就不知疲倦跟屏中的‘女’樂‘交’談,跟她們學,也教她們唱,避著她的時候,她總是跟彈琵琶的流蘇竊竊‘私’語,不知在說些什麼。
多年朝夕相守,她們的關係也緩和了很多,秦貞偶爾聽她提起七榛山的往事,初雪,月光,梅‘花’,詩集,這些零碎的片段在她腦海中拼湊出動人的畫面,她能夠想象,文靜素雅的‘女’子倚在窗前,靜靜讀著前人的詩歌,那些文字穿越歲月,把古人的喜悅和憂傷,帶到了今時的月光下。
從餘瑤口中,她第一次知道,魏十七會寫詩。那個來自老鴉嶺的獵戶,會唱曲,會寫詩,會講故事,他骨子裡,莫非是一個文質彬彬的書生?
她才及髫年,就拜入仙都‘門’下,識字不多,也沒讀過幾本書。成年之後,為了追隨魏十七的腳步,更是潛心修煉,無暇顧及其他。在她眼裡,餘瑤是個驕傲而柔弱的人,資質或許不錯,心‘性’卻不夠堅毅,若非跟了魏十七,只怕她會如水中浮萍,隨‘浪’東西,不能把握自己的命運。
但這一次,秦貞卻有些看不透她,她與魏十七之間,似乎存著某種不言而喻的默契,八‘女’仙樂屏把他們連在一起,把她排斥在外,這讓她感覺很不好。
這一日是立秋,涼風至,白‘露’生,寒蟬鳴
。秦貞獨自前往太乙谷拜訪阮靜。
在山崖之下的溪澗旁,她遇到了阮靜的徒弟金三省。
金三省身著青袍,盤膝端坐,‘腿’上橫放著一柄連鞘長劍,晨曦照著他年輕的臉龐,驀然間一聲清冽的劍鳴,長劍脫鞘飛出,疾沖霄漢,百折千回舞動一番,吐出三尺劍芒,‘色’作純青,凝而不散,顯然行有餘力。
短短十餘年,他連破道胎、劍種、御劍、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