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就算是太子允了,也怕御史告個逃亡之罪。身為皇親國戚,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即使真如昭佩所言舉國淪陷,也得坐在國公府裡安然就義,方是為臣之本。
可徐璟明畢竟不是迂腐的徐璟臻,不過思忖片刻,便有了決斷。
定國公徐延鑄自打辭了官便做了個富貴閒人,女兒入了宮,心裡卻有些不大爽快,雖說出門人人高看一眼陪笑作揖,可這太子妃那是這麼好當的?尤其是又不是嫁入尋常人家,逢年過節還能得女兒女婿上門探望。徐延鑄自己也知道,從此自家女兒只怕見不得幾面了。尤其是膝下只有這麼一女,自小又因左順門一事養的格外嬌慣,這種心思除了老妻也不好與別人說,時不時便覺得心中鬱堵一番。
午後徐延鑄正在與徐母說閒話,沒幾句便又說到昭佩小時候女扮男裝的混不吝,忽然聽下人來報,道二爺求見。
徐璟明入的房內,先是給父母一一見了禮,也不多說閒話,將昭佩送來的信取出,恭敬的呈上:“今日收到娘娘的一封家書,雖是寫給兒子的,可茲事體大,還請父親定奪!”
徐璟明平日裡不拘小節慣了,徐父徐母頭一次見他這般正經行禮,聽說又是昭佩的信頓時心裡一緊,接過信箋夫妻兩人急忙掃了幾眼,便如璟明當初一樣,臉色頓時變了,摒退屋裡侍奉的人,徐父方才小聲道:“此信速速燒掉,萬萬不能再提,我知你為家長生計操勞多年,原先為父想著你弟兄兩人要娶妻,妹妹要要置辦嫁妝,便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如今你妹妹已入主東宮,我等更是不能行差踏錯,你私自買船出海已是不妥,你那些船也賣了罷!我徐家憑著束脩跟書院也能掙下吃喝,信中所言這等欺君罔上之事,決不能提!”
徐母在徐父講這番話的時候又拿著信讀了兩遍,聽見徐父這般說辭頓時也有些惱了:“迂腐!昭佩都寫的清清楚楚,太子已允了,這般行事算不得欺君,我等老骨頭賣在這裡就算了,起碼我兒我孫,都得出去!”
徐父聽見徐母出言頂撞,鬍子氣的翹了起來,一掌擊在桌上:“爾等婦人之見!我明元成立不過幾十年,上下齊心勵精圖治正是蒸蒸向上的好時候,如今聖上又派出十萬精兵收復失地,巴彥本是跳梁小國,我大軍不日即可踏平那須臾之地,若是這般舉家逃離,等大軍凱旋之日,我定國公府,豈不是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徐夫人向來溫良,誰料在這事上卻執拗不已,當即也是站了起來道:“你我兩人遠離朝堂,許多訊息知道的也不是那麼完整,昭佩雖然頑劣不堪,卻是心裡有數的,若是大勢不明,也斷斷不會寫這麼一封信回來!你我兩人都是一把老骨頭,可我不能眼睜睜的讓我孫子一同陪著死!若是真的如昭佩所言,老爺,我等如今也算是皇親國戚,傾巢之下,安有完卵啊!”
徐母心痛不已,話到最後,已是聲音顫抖淚流滿面。
徐延鑄見幾十年的老妻忽然失態至此,心裡一時百感交集,竟有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自家夫人說的不無道理,可是他又能怎麼做?百轉千回的心腸,突如其來的無力感讓他有些難以適應。
徐延鑄穩了穩心神,望著長身玉立在面前的徐璟明道:“我家只你一人往來西渭和太子府,老二,你且怎麼看?”
徐璟明心中決斷早定,聽見父親問話便輕聲回答:“聖上體恤百姓,我明元成立伊始便免了八年賦稅,如今孩兒得到的訊息是此舉雖得民心,卻使我明元國庫財力不足,糧草亦不充足,才有了孩兒進番薯之功,加上北方剛發水患,以如今的國庫財力,單與巴彥交戰,也就勉力能支援而已。前次取勝能收復失地,全仗玉面狼將帥之才。如今兀布雖索要了農桑工匠,卻無心幫忙備戰,更況兀布國國主察爾金有勇有謀,恐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若真兩頭開戰,戰線漫長,則極可能顧此失彼難以為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