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般不甘。
他還想再討饒幾句,看能否將撤職改為降職,卻聽旁邊冷眼看了白文啟半日的明華容突然說道:“王爺,臣女斗膽為父親求個情:父親年事已高,此番突然受傷,恐怕輕易挪動會引發傷勢惡化。能否請您撤去將父親逐回原籍的成命,只削去他的官職,讓他留在帝京養傷?”
她這般求情,瑾王等人聽了均感念她一片純孝,老夫人面上亦有欣慰之色。但明守靖想起她剛才那些話,卻突然害怕起來:這個突然間讓自己看不透的女兒,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是覺得回了鄉下不方便,留在帝京才好繼續折磨自己麼?
這麼一想,明守靖頓覺不寒而慄,失口說道:“王爺!不要聽這賤人的!下官願去鄉下,不用留在帝京!”
聽到他竟對為他求情的女兒惡言相向,一時間眾人不禁面面相窺,均想:這明尚書該不會是剛才拉扯時傷到腦子了吧,怎麼這般好賴不分。
老夫人急得一時忘了避諱瑾王,急聲說道:“兒子,你在胡說什麼!留在帝京豈不比回鄉下強得多?”
而受了他辱罵的明華容,面上卻是沒有半分氣惱,只微微湊近了明守靖,淡聲說道:“父親,您當真想好了決定去鄉下?少了您每日必吃的金絲小卷和穿慣的步升齋鞋襪,還有其他種種,您會住得慣麼?”末了,她狀似無意地又添了一句:“當然,對我來說哪裡都是一樣的。我本在是鄉下長大的,說不定回去了會過得更開心。”
大概是心裡有鬼,明守靖一下子聽出了這話裡的深意,不禁又驚又怒。突然,他想到一個好主意,立即說道:“王爺,下官一切依您作主。但還請務必答允下官最後一個小小要求:這賤女忤逆不孝,實在礙眼,懇請王爺按律將她奪去良籍,發賣教坊!”
依昭慶律,忤逆父母的女兒可以讓官府將其奪去清白身份,賣到以曲樂色相娛人的教坊。這不但對女子來說是莫大的侮辱,同時對家族也並非什麼光彩之事,家族內若真出了不孝女,都是寧願打殺了也不會賣到外面丟臉。所以自開國以來,這條規定都形同虛設,從沒有人這麼要求過。
明守靖只想著要用最狠毒的方法折磨敢於威脅自己的明華容,卻忘了在別人看來,他這要求是多麼荒唐不合理。
當下聞言,院內一時俱是靜無人聲。半晌,瑾王方微微一嘆,說道:“明守靖,你可知小王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被瑾王直呼其名,明守靖頓時更加惶恐:“下、下官不知。”
“小王是奉皇姐之意,前來接明大小姐入宮小住的。”瑾王皺眉看著明守靖,眼中露出不易察覺的厭惡之色。他與明守靖相交不深,以前只覺得此人不過有些要面子而已,論其品行學問倒也算上乘。剛才聽了他殺妻弒兄之事後,心內已是有些不喜。再打量他不知好歹,竟在這當口還不忘要作踐親女,根本想不到可以利用長公主對明華容的好感來挽回一下現在的局面,顯見是個既無胸襟,又無遠見之人。這種人根本不值得自己為之費心張羅,也沒有繼續利用的價值。
對於瑾王來說,只要不是針對自己,他就可以不在乎底下的人品行不佳,行事狠毒,但卻萬萬不能容忍他們沒腦子沒眼力,那樣的人非但毫無用處,相反卻會壞事。
他原本還打算待大局定下後便讓明守靖重新入朝為官,見狀也不禁將這念頭全數打消了,只看著一臉慌張的明守靖,語帶鄙夷地打斷了他的申辯:“皇姐才從陪都回來,想接貴府的大小姐入宮相伴,小住一段日子。因聽說明尚書三個女兒,近日來一個送出帝京養病,一個出嫁,皇姐原本是怕明尚書捨不得女兒離開,便讓小王走這一遭,以便親口保證,絕不會苛待了貴府小姐。不過現在看來,已是沒這個必要了。”
說著,他轉向明華容,目光在那秀致清冷的容顏上一凝,神情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