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笑得越發和氣,道:“大侄女當真孝心可嘉——王爺,微臣便代姐夫先謝過您了。不過,臣另有一事請奏:雖是事出有因,但明檀海不過一介小輩而已,居然敢刺傷長輩,且又是朝廷命官。依律應判黥面流刑,並從家族中除名!”
聽到這話,滿面悲慼,許久沒有做聲的林氏猛然抬起頭來,剛待說話,卻見白文啟回頭看了自己一眼。他面上仍帶著笑意,但那眼神卻比毒蛇還要陰狠森寒,林氏被他看得心中一滲,尚未開口,又聽瑾王說道:“這卻需要皇兄定奪了。”
聞得此言,林氏心中稍定。但瑾王已無心繼續談論這件事,只轉頭仔細打量明華容。見她反應平淡,對他丟擲的“媚眼”殊無喜色,不禁有些掃興,但也因此生出了幾分征服欲。不過,他向來深知沉住氣才能釣大魚的道理,當下也不太過糾纏。與白文啟隨意說了幾句,又漫不經心地安撫了明守靖一下,末了嚮明華容說道:“明小姐,明日一早宮內會派人過來相接,你可莫要耽誤了。”
“王爺放心,臣女必會提早準備。”
送走瑾王,白文啟不動聲色地打量著明華容,見她面色淡然,毫無欣喜雀躍之意,似乎剛才得知的不是被邀入宮的榮寵,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見狀,白文啟不禁暗中皺眉:明守靖原配所生的這個長女自幼長於鄉間,按常理說本該是個淺薄粗鄙之人才是,怎麼這一身的氣派,竟比白氏所生的兩個女兒更加出挑、更像大家閨秀?這般心性,又加上白氏是她的殺母仇人,可是難以籠絡啊……不過,這些事可暫先押後,現在他必須先處置其他事情。
恰好這時,小廝已手忙腳亂地為明守靖和明卓然草草包好了傷口。白文啟見狀,遂命一直縮在角落沒吭聲的白章翎先去前廳等著,並著人立即送明家父子兩人回房,之後又催促著上門看診的大夫儘快處理。待小廝拿了方子下去煎藥後,白文啟立即將所有下人都打發乾淨,才對明守靖說道:“姐夫,今天在場這些人不能留!”
明守靖服了大夫拿來的現成止疼藥丸,安神藥效發作,正半昏半醒間,聽到這話頓時一個激靈,清醒了幾分:“道理雖是如此,但……”
白文啟見他猶猶豫豫的,不禁冷笑起來:“你莫忘了,撤你官職的命令隨時會下來,屆時你不再是他們的老爺,他們自然不再會聽你的話。你是想放任這些人出府之後,將真相大肆宣揚出去麼?這麼一來,我今日出頭力保你豈非白費力氣?”
明守靖也知道是這個理,但是:“那……那可是三十幾條人命啊。”
“那又如何,不過是些低微之人罷了。”白文啟恨鐵不成鋼地說道,“別忘了你當年做過什麼,現在又來和我裝清白!”
聞言,明守靖面上一急,分辯道:“當年……當年我只對小顏下了手,並沒有親手殺害我大哥。這是你姐姐乾的,怎麼能推到我頭上。”
打量明守靖矢口否認,白文啟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心中暗暗做了某個決定,面上卻分毫不露,只說道:“她這麼做不也是為了你麼,若非你的默許,她豈能成事?”
見他啞口無言,白文啟放緩了語氣,說道:“總之,今天這些人一定要儘快處理,免得又另生事端。我教你個法子——”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件東西遞到明守靖手裡,低聲說了幾句。
聽罷他的話,明守靖面上猶豫之色更甚,但因疼痛而顫抖的手卻將掌內事物越握越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直到白文啟離去之後,他又因傷情陷入昏迷,才下意識地鬆開了些許。
當屋內重歸於寂之際,有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