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三江的人都像打了雞血一樣在瘋傳蘇克的「內褲筆記」,訊息最先是從副所長侄女嘴裡有意洩露出去的(植物所的醜聞越大,對副所長的仕途越有利,而這位辦公室文秘是唯一因配合警方搜查而在場的民間人士),然後便是星星之火燎遍了三江的街頭巷尾,引起了數不清的吃瓜群眾如同人人中了五百萬的幸福狂歡,若不是政府輿論控制的好,估計蘇克此時已經火遍大江南北了。
林有泉以明顯讓人觀察得到的神秘、興奮講述了發生在植物所的「內褲門」,他的媳婦既是三江都市報記者又和副所長侄女是鐵桿閨蜜,所以他掌握的內幕比普通人更加詳細和準確,再加上他與生俱來的好口才,以及李亞波火上添油般的精彩捧哏,整個事件像美國大片一樣香艷並離奇的呈現在麥盟公司所有員工面前。
辦公室新來的女大學生面紅耳赤的逃了出去,什麼沒見識過的齊
晶和丁靖則捂著嘴不懷好意的笑岔了氣,其他幾個小夥子更是恨不能捧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周序是辦公室裡唯一格格不入的人,他敏銳的判斷此蘇克就是彼蘇克,隨之而來的震驚與心痛並不亞於遠在深州的史曉明,不管怎樣,蘇克畢竟曾經和他同事一場,兄弟一場,他無法接受藏在記憶裡的蘇克的形象和人們口裡厚顏無恥的形象混同一體。
在最後一次見過蘇克之後過了四年,周序終於在給李國球的電話裡提到了他,忽如其來的意外打破了豎在周序和蘇克之間的屏障,周序迫切需要知道整個事件最低限度的資訊。
「那個人是蘇克,申巍只說了東窗事發四個字,再具體點的他也不清楚,你知道的,申巍並不會和我無所不談,我現在很擔心他,他有著與蘇克相近的價值觀,對於金錢和地位充滿了急不可耐和無所畏懼的貪婪,他倆的靈魂早已離開了他們的身體,他們洋洋得意的自以為有能看穿所有的能力,其實在我看來,他們才是這個世界的盲者。」
李國球提供不了的資訊,周序從林有泉那裡獲得了,作為都市報法制專欄記者,林有泉的媳婦有著得天獨厚的訊息來源,林有泉近水樓臺先得月,自然也能輕鬆獲得第一手資料,而周序是林有泉最敬重的師傅,對於師傅,林有泉肯定是知無不言。
於是,周序大略瞭解了這個事件的始末,並從中聽到了另外一個熟悉的名字,史曉明。
周序沒有耽擱一秒鐘,他尋到幽靜處,立刻把電話打給了史曉明。
過渡
周序甚至能在千里之外觸控到史曉明的痛苦和悲傷,他想讓史曉明儘快解脫出來,所以說話沒有拖泥帶水,直奔主題:「兄弟,在這件事情上,我認為你做得很對!」
史曉明回答道:「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周序,我現在感覺糟透了!我失去了洪大師,也害慘了蘇克,蘇克現在肯定恨我入骨,只可惜,一切都已無可挽回,排山倒海的懊悔和愧疚壓得我寢食難安,當初要是知道蘇克也參與其中,我絕對不會寄出那封信的,如果沒有寄出那封信,洪大師就不會死,蘇克也不會被抓進去。案子沒有破,洪大師的遺體不得不荒唐的和那個殺手的遺體同處一室,我除了憤怒和悲傷外似乎什麼也做不了。還有,死亡不是不能接受,但我無法接受從生到死的毫無過渡,吳麗群的死毫無過渡,三爺的死毫無過渡,父親的死毫無過渡,現在,洪大師的死也毫無過渡,熟悉的眼神突然間消逝,溫暖的笑臉傾刻失去了生機,所有的美好戛然而止,生活卻依舊像棺材那樣冷冰冰的告訴我,繼續走,繼續走!」
史曉明是從警方口裡得知蘇克於此案有重大嫌疑的,警方想弄明白除了「美麗鄉村工程」這件事以外,史曉明和蘇克還有沒有其他的私人恩怨,「內褲門」純屬私德,再聳人聽聞也與本案無關,警方當然不會無聊和八卦到主動和史曉明扯這種骯髒的醜事,所以史曉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