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麗群打來電話,史曉明沒有接,然後把三個手機都關了機,周序去路邊小店搬了箱青島啤酒,車子順著沿江大道狂奔,直到油料將盡。
「在這裡好不好,看不到人,連燈光都少。」史曉明把酒從車裡搬下來。
」邀下白月光,捉來夜江風,有何不好。」周序頓時也來了豪氣。
「都在酒裡啊,幹。」史曉明開啟一罐,丟給周序一罐。
倆人也不怎麼說話,忽而坐,忽而躺,忽而在江堤上來個百米衝刺,忽而趴草坪上做伏地挺身,忽而又比誰跟斗翻得多,時間反正有的是,倆人慢條斯理的喝,不慌不忙的喝,在紅彤彤的太陽剛剛躍出江面之際,恰好把一箱啤酒喝完。
「男人追求的酒文化,其實就是追求自由,解放天性,而追求愛情呢,其實就是追求理性和秩序。男人很貪心啊,既想要逍遙自在,無拘無束,又想要仁義道德,規矩方圓。」周序奮力將空罐扔向江面,卻因罐子太輕,未能如願。
「你似乎是站在女人的角度看問題,我不這樣認為,以前的我就不談了,現在呢,我做的每一件事,只是在做我認為快樂的事,不講天性,不講理性,不講道德,更不講規矩,開心就做,不開心就不做。」史曉明往空罐子塞了幾捧沙子,再用力一甩,罐子劃過一道完美孤線,落入江中。
「看,如果生命不能承受之輕,那就活得沉重些,沉著沉著,也許就達到了目的。」史曉明拍了拍手道。
周序卻盯著那輪越蹦越高的紅日發呆。
「太陽再絢爛,再明亮,再莊嚴,再無私,我們還是需要黑夜的,沒有人受得了二十四小時沐浴在溫暖正確的陽光裡,在黑夜裡做黑夜裡能做的事,是人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也是最讓人回憶、留戀的一部分,即使是那麼的不堪回首。」周序更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們不需要被教化,因為我們首先得活著,活著就是最好的教化,來吧,周序,活著的前提,先要去工作。」史曉明開了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讓人家送汽油過來。
當天,夏冰清就奉史曉明之命飛赴廈門,她找到賀瑩,一本正經的告訴賀瑩:「申總受公司委派,和另外幾個人去非洲查德做工程了,時間不長,只有一個月,那地方貧窮落後,沒有訊號,但報酬很高,能賺十萬塊錢。」
「那為什麼昨天上午通電話時,他沒有講這個事。」突然蹦出來一個夏冰清,還說她老公去了非洲,賀瑩不能不心生警惕,以為夏冰清是個騙子。
「姐姐應該知道我們史總的電話吧,您可以親自撥給他,核實一下。」夏冰清戴著無框眼睛,扎著馬尾辮,背著挎包,穿著包裹嚴實的藍色長裙,文靜優雅的笑著,儘量表現出很單純很學生氣的一面,以減輕賀瑩的猜疑。
賀瑩真就給史曉明打了電話,只聽得史曉明用充滿歉疚的口氣道:「原來在查德做工程的那家公司搞砸了,偷工減料出了事故,查德人民非常生氣,把工地上所有人扣了下來,包括貓和狗都沒有放過,眼看就要引起國際糾紛,甚至世界大戰了,深州市政府只好委託我們公司前去救急,中午來的電話,下午就要坐飛機去,本來申兄可以不去的,但他考慮到家中即將添丁入口,你馬上要辭職養胎,負擔加重,他就主動請纓,其實也就想賺這十萬塊的奶粉錢,他不告訴你,是怕你不讓他去。」
「中午電話,下午就能出國?」賀瑩將信將疑,她在廈門務工多年,雖然查德在啥地方,她不知道,但她曉得,只要出國,就要辦簽證辦手續,哪有那麼快。
「對啊,這個是援外專案,特事特辦,申巍昨兒下午飛到了深州,今天上午就辦好了護照,估計現在他的屁股正坐在印度人的頭上,再飛十幾個小時才能到查德,到那裡,他只能用專用衛星電話和公司聯絡,嫂子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