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芳芳從床上跳下來,把兩萬塊錢扔在地上,嘟著嘴巴道:「不嘛,人家不稀罕錢,人家稀罕的是你這個人嘛,人家就要嫁給你嘛!」
怎麼辦?面對這個漂亮的小傻妞,他應該對她拳打腳踢嗎?不,他現在的定義是個現代文明人,採用任何激進的手段都是荒謬的,不符合他身份的,他決定去和秦冬梅談一談,反正是曹芳芳勾引他的,他也給出了好價錢,他沒有錯!
果然,秦冬梅在震驚之餘表達了對蘇克的理解和支援。
「這是枚自以為是的臭雞蛋,我會讓她在三江市消失的。」
秦冬梅說到做到,蘇克從此再也沒有見過曹芳芳,然而,他從此事中感受的敬畏卻遠遠大於感激,可以讓一個大活人隨時隨地並無聲無息的消失,這是多麼巨大而可怕的能量啊,一想到這一點,蘇克便禁不住全身瑟瑟瑟發抖。
羞辱
和顧榕拿到結婚證的那一刻起,申巍便知道自己錯了,他犯了比太平洋還沒邊沒際的錯誤。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萬一賀瑩知道自己和顧榕假結婚的事,那麼他就算長了一萬張嘴也解釋不清楚,從此他絕對不會再有一絲希望贏得賀瑩的原諒了。一個男人為了幾口嗟來之食而沒骨氣到了這種地步,說實話,他自己也瞧不起,再說了,就算這堵牆修得密不透風,誰又能保證三十好幾的顧榕一下子就能懷上孩子呢,就算懷上了,誰又能保證她懷得一定是龍胎呢,如果不是,依著蘇克喪心病狂的勁頭,他肯定是要逼顧榕打胎的,然後呢,一切從頭再來,如果懷的還不是呢……
申巍不敢想下去了,他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大聲的罵自己是頭蠢驢,因為他糊裡糊塗的成全了蘇克,卻極有可能成了自己婚姻的掘墓人。
週五的黃昏,天盡頭是這一個月來難得一見的夕陽,也沒有刺骨的寒風,算得上是個好天氣,申巍右手揣在兜裡,緊緊攥著六千塊錢,他一路走,一路張著口嘗試各種笑容,最終選定了比較滿意的一種,他把這個笑容奇蹟般的固定了下來,然後挺直胸膛走進了單元門,他想,自己送來這麼多撫養費,應該可以挺直腰桿見賀瑩了。
離家門還有三級臺階,不太隔音的老房子裡傳出賀瑩爽朗的大笑聲,那毫不做作的華麗麗的笑聲一下子便擊垮了他做作了許久的假笑,他開始毫不做作的激動起來,因為他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聽見賀瑩如此燦爛的笑聲了,一年、兩年、或許更久,看上去他來得正是時候,賀瑩此刻笑若桃花,他再奉上六千塊錢錦上添花,也許今夜就可以幸運的留下來,和親愛的前妻上演一出破鏡重圓的好戲了。
只輕輕敲了兩下,門便開了,可是,出現在申巍面前的卻是個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比申巍高半個頭,戴著眼鏡,理著板寸,白白胖胖,穿著厚厚的棉睡衣。
「師傅是修煤氣灶的吧,怎麼才來啊,正等著做晚飯呢!」
像是有一億隻蟲子同時下口,瞬間將他的腦子嚼空,申巍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男人,只剩下無意識的眨眼睛。
「鄧尋,快讓師傅進來呀,等煤氣灶修好了,我做你最愛吃的粉蒸排骨。」
賀瑩也穿著睡衣,慵懶的披著長發,臉上是嬌艷而又心滿意足的紅潤,申巍的思想頃刻間又回來了,他清楚記得,和賀瑩新婚的那一個月,她的臉上日日夜夜都擁有這樣性感迷人的紅潤。
毫無疑問,申巍遭受了人生至此最殘酷的打擊,賀瑩臉上因別的男人而生出的紅潤讓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恥辱,沉默中,那個叫鄧尋的男人猜出了門外這人的身份,他立即挺起了胸膛,雙手抱肩,以寸土不讓的姿態守在原處,他不是在挑釁,他是在保衛,他要保衛自己來之不易的幸福,他感覺渾身充滿了能徒手撕碎惡狼的力量。
鄧尋既警惕又鄙夷的目光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