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汐的不快是她想得到肯定和尊重,結果老師報之以無視和冷漠,這種冷漠在春節過後不僅沒有好轉,反而變本加厲了。
當周序聽說全班個頭倒數第二的汐汐被調到了最後一排,與調皮到令人髮指的幾個男生為伍時,他終於出離憤怒了,他無法忍受女兒受到如此不公平的忽視和排斥。
從來沒在同事面前抱怨過任何私事的周序被怒火燒去了理性,他情緒激動的向齊晶講述了汐汐遭受的不公正待遇,並誓言旦旦的說馬上要去學校找那個班主任討個公道。
齊晶沒有火上澆油的勸周序擼起袖子大幹一場,反而非常冷靜的告訴他:「不要抱怨象牙塔裡沒有溫情和公道,問題是你有沒有資本去贏取,比如說,你是某某局的局長,或者,你是某某知名企業的老總,這些顯赫的身份亮明以後,便足以讓那個班主任摧眉折腰的給你女兒以最溫情脈脈的公道。如果你什麼也不是,那就只能用金錢來交換了,總而言之,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溫情和公道。」
冷靜下來的周序不得不承認齊晶說得句句在理,下午,他去學校附近的超市買了張五百塊錢的購物卡,然後忐忑不安的敲開了彭老師辦公室的門。
「你是?」彭老師皺了皺眉頭問道。
彭老師臉上那顯而易見的不耐煩的惡意,令本就如驚弓之鳥的周序的表達能力受到了嚴重幹擾,他在這個時刻再次變成了一個語言極度匱乏之人。
「我是那個,周汐的爸爸,來看看您。」
「你有什麼事麼,我可等著要去上課呢!」
唯一的好訊息是辦公室只有彭老師一個人,周序紅著臉,把購物卡往桌子上一放,儘量不看彭老師,點頭哈腰的說了句:「沒什麼事,您去忙,您去忙。」隨即便心慌意亂的推門離去。
倉促完成了任務的周序沒有感到任何輕鬆和愉快,他在腦海中復盤了剛才的一言一行,深感自己就像是個賊,只不過,賊是去偷錢的,而自己是去送錢的。
等了半個月,汐汐還是穩如泰山的坐在最後一排,而且還因為扣鄰桌男孩爭吵了幾句被彭老師罰站了兩節課。
「不怨我,爸爸,他老在上課時間用筆尖扎我,他想讓我考得和他一般差,彭老師不問青紅皂白就罵我,我比竇娥還冤,我不服。」
「爸爸,我只能瞧見前面體育委員的後腦殼,我每節課都要伸長脖子找空當看黑板,好累呀。」
「我們班長候小岺的媽媽是區婦聯主任,她成績不怎麼樣,天天陰陽怪氣的損這個損那個,竟然還坐在眾星捧月的最好位置,真真是無語。」
……
周序慌了,饒是他口才再好,也解釋不通彭老師的行為具有任何正當的善意,他不知該用什麼方法才能讓汐汐免受不良風氣的影響。
周序再次向齊晶請教,齊晶沉默了會,問周序到底送了多少錢,周序說畢恭畢敬的送了一張五百塊錢的卡。
「唉,周序,上回忘了少說一句話,公道和溫情雖然可以出售,但售價並不便宜,五百塊錢怎麼拿得出手呢?你應該多出一倍的價格試試看。」
周序又去了那家超市,這次買了張一千塊錢的卡。
這一次周序沒那麼走運,辦公室裡還有其他人在,彭老師看了周序一眼,冷冷的道:「跟我去心裡諮詢室吧,那兒可以安靜的談談你女兒的問題。」
第二天,在放學的路上,汐汐似笑非笑的研究了周序好半天才道:「爸爸,你終於開竅了,老實交待,你給了彭幫主多少好處!」
周序嚇了一跳,然後感到震驚,汐汐是如何知道他和彭老師之間不光彩的幕後交易的?
汐汐看懂了周序眼中的困惑,她笑著道:「嗨,這不是和尚頭上的蝨子—明擺著嘛,你要不送點什麼給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