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好好梳洗,我應了之後領著一臉蒼白的小丘回了紅妝閣,等到小丘抖著手以有史以來最慢的速度把我收拾好後,我揮手遣退了她,然後一個人慢慢思考了起來,因為前景似乎不怎麼樂觀,我原本還以為這些東西都很容易呢,現在才發現練習是有必要的,站在旁邊看和實際操作是完全不同的兩回事情。
我必須學會這個世界的生活方式,這一點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沈家和鳳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沈家家境平常,是個典型的鄉村小戶,雖然人口簡單關係明瞭,但也意味著什麼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保持一個鄉村人家正常運轉所需的技能,這是我要學會的,然而從提親到迎親還不滿三個月,時間是在太緊迫,而我要學習的東西也實在太多,這讓我不免有些焦躁。
當初不是選定了兩個日子麼,為什麼一定要那麼趕?我嘆口氣表示非常不滿。
我要學會最簡單的上灶炒菜,下灶燒火;學會怎樣把衣服洗的又快又幹淨;學會認識和照顧最基本種類的家禽;學會簡單地縫補,最好能做個鞋裁個衣服什麼的,記住一年到頭的節日和相應的風俗,明白怎樣處理鄰里間繁瑣和細微的交往,總之這個世界普通女孩子一般要會的東西我都要學個八九不離十。
我曾今一個人生活了七年,做飯水量炒個菜什麼的是沒有問題,縫個釦子補個線頭也勉強可以,洗衣服只要耐心一點多洗幾次想必沒問題,畢竟這乾淨不乾淨我還是可以看出來的。
照顧家禽也不是問題,來到這世界解了封印我才慢慢發覺,我那不是動物緣好,而是我身上有著言靈的力量。
雖然都是屬於操控能力,家裡人的操縱術是透過驅使灌了靈力的紙符【靈僕或者式神】,我的操縱術則是透過語言來達成。
問題在於下灶燒火,裁衣做鞋這兩樣。
燒火多練練總是會的,但是裁衣做鞋……估計是要下大功夫的。
這些都是實打實的,還有那些輪到才能做出反應的迎來送往和人情世故,更是我額頭一陣陣抽疼。
鳳媽媽告訴我沈家除了鳳家便沒有其他親戚時,我幾乎喜極而泣。
畢竟鄰里好的話就親近一點,要是比較極品那便是疏離一點也是無礙的。
“……”我長長嘆一口氣,就要嫁人了,還要面對一堆新娘必修課,咋感覺壓力這麼大呢?
不知道沈子墨會不會有這方面的困擾呢?想到那張平凡的臉,那種沉靜的氣場,應該不會有吧……真的不公平,如果我的內心也有我臉上表現的那麼平靜無波,山崩於前照樣眼皮不抬的淡定就好了。
長榻上層層疊疊的鋪蓋帳幔都是繡莊裡秀的,我則只需要學著用剪刀和針線把一塊布糾結成一件衣服。
至於細節怎樣先不管,最起碼大約看一眼,要看得出那是一件衣服。
我的嫁妝一共四大木箱子,一張床,一個梳妝檯,一個馬桶(裡邊有花生什麼的),一座四扇屏風,一個兩層被櫃(內帶十八條被子,六對枕頭,床單八條),一對五斗矮櫃,一張小圓桌帶四個圓凳就是全部了。
按著我低調的想法,這些個傢俱都是選了厚重的深色。
本來鳳媽媽是想要風光的嫁一回女兒,就算沒啥十里紅妝,但洋洋灑灑抬個一百二十抬嫁妝還是要的,但是彪悍的琴操媽媽把鳳媽媽往家裡請了一回兒,結果鳳媽媽就氣呼呼的回來精簡嫁妝了,除了必須的傢俱其他一律排除,請人在床底多打了一層底做了個隔層,那些細軟東西則統統打包塞了進去,梳妝檯和小矮櫃也被塞得滿滿的。
我面無表情地看著鳳媽媽指揮著,突然感到心中微微發酸,她是真的待我好,真的把我當成女兒愛護周全,雖然我到現在依舊不明白到底為什麼,但這並不影響我此刻的側身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