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是韓宇,你找我?”
紀桑亞不知道自己究竟喝了多少,她點點倒在茶几上的空瓶子,數來數去都算不好。她最討厭這種喝酒方式,沒想到自己正在做著最厭惡的事。
聽見他好聽的嗓音,想象他在另一個女人的房裡,她的眼眶開始泛紅。她清楚為什麼自己的心會那麼痛,但是,她沒有勇氣說出口。
“嗯!”她只能擠出短短的一個字。
“想我啦?”明知道她聽見了妮可的聲音心裡肯定不痛快,韓宇此時的表現,像個十足的癟三。
紀桑亞苦笑,這就是她愛上的男人,一點也不掩飾自己的壞,讓人找不到立場怨他。一切都攤在面前,要不要由你。
“想得美!本來想找你吃宵夜,不過,看來你已經吃飽了。”她開始懂了,電話裡那些女人的悲哀,愈是想留住他,愈要懂得鬆手。一口酒自喉嚨灌入,冰透了她的心。
“是啊!忙得走不開。你也知道,我還得兼差做消防人員,哈哈!”故意笑得邪惡。他正一步一步,離開她。“需要我的話,晚點再去找你?”
“不用,我正想休息。”這個時候,她不能面對他,不想葬送最後一絲尊嚴。
他勝利了,而她敗得狼狽不堪。對感情一向保守的她,卻遇上一個情場浪子,很諷刺不是嗎?
“那好吧!早點休息。睡不著時,打電話給我,唱催眠曲給你聽。”
結束通話電話,她難過地摀著胸口,他的溫柔是蜜還是毒藥?明明想見他,卻又害怕見他。
環著自己的身體,他曾緊緊地擁著她,輕柔地為她撫去疼痛,但是,現下她心底的痛該如何處理呢?
紀桑亞終於確定了一件事——她什麼都不是,就連床伴也稱不上。充其量,只是比陌生人好一點,比不熟較熟一點的同事罷了。
進到店裡看到紀桑亞已經在吧檯整理廠商送來的水果,小馬開心地向她打招呼。
“桑亞姐,聽韓大哥說你貧血,現在身體好些了嗎?”
紀桑亞仍舊用點頭回答今晚第八個同樣的問題。
小優靠在吧檯邊,不像平常充滿活力的樣子。
“怎麼無精打采的呢?”紀桑亞摸摸她的頭髮。小優刻意扭過頭去,避開她的關心。紀桑亞的手停在半空中,有些僵硬。
“昨天,韓大哥沒對她微笑,小優就變成這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旁邊的女生頂頂她的肩膀。
紀桑亞想起電話裡那個嬌嫩的聲音,心裡一沈。“開心點嘛!待會兒他不就來了嗎?”
小優看看她,發現紀桑亞的眼中沒有任何嘲諷的意思,覺得自己彆扭,轉身走到她負責的區域。
忙碌的開場時間總過得特別快,可以喘一口氣時往往已經過了一、兩個小時。
眼角瞥見他的身影,紀桑亞心一緊,不小心割傷了小指,鮮紅的血珠沁了出來。她到水龍頭下衝了衝,拿起刀子繼續雕刻裝飾飲料杯的柳丁。
“哎呀!桑亞姐,你的手流血了啦!別弄了,我來吧!小馬,OK繃!”另一位吧檯看到砧板上水漬混著紅色的血絲,尖叫著阻止她。
小馬過來幫她包紮傷口,“咦——桑亞姐,你的戒指呢?”打從他一進來這家店,從來沒見過她取下那枚戒指。
“收起來了。”
小馬張著嘴,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他知道再問也不會有比這四個字更多的答案。
紀桑亞的感情世界,每個人都好奇得要命,卻也沒半個人敢提出這個問題。
她語氣裡的輕鬆和表情背道而馳,眼底有沒藏好的淡淡落寞。一時之間,連最不怕當炮灰的小馬也噤若寒蟬,不敢隨便開口。
小米走過來和韓宇討論著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