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大臣眼中閃過一絲怨懟。
還有一個背景,這幾年雖然戰事多,但在趙匡義帶領下,時政不算太糟,然而遠不能與宋九為參知政事時相比,或者能說那時不打仗,內庫充盈,賦稅良好,國家支出又不象現在那麼多,所以能輕徵薄斂。
然而有人能察覺到不同的,至少那幾年宋九起了一個極重要的潤滑劑作用,從中書到地方產生了良好互動,整個官場很少有戾氣之爭,充滿了正能量。
但宋九走了後,盧多遜驕狂,趙普狠辣,官場的陽光氣氛轉眼消失,一個個變得勾心鬥角,這讓許多埋頭苦幹不長於朝爭的大臣十分地不習慣。
王溥不能說話了。
人家巴結趙普還可以,他不同啊,那是兩國四朝宰相,五朝老人,帶頭做趙普打手,過於諂媚了。
趙匡義忽然說道:“宋卿,你越來越猖獗。”
爭可以,那怕這幾個月來各種可笑癟腳的理由,但不能放在臺面上。
然而不放在臺面上。宋九如何是趙普的對手?只有放在臺面上,趙普才會難受。
“散朝。宋卿,你馬上進宮。”
奇怪的一道命令。若說趙匡義動手,為何又要讓宋九進宮單獨面談?
宋九來到內宮。
趙匡義問道:“朕問你,沈義倫為相能力如何?”
“平庸……”
“盧多遜是否是一個溫良恭謙之輩?”
“陛下,趙普也不是。”
“且不管趙普,朕再問你,王仁贍貪不貪?”
宋九嘆了一口氣,王仁贍主管三司做得還不錯的,可確實貪婪了,而且做得很過份。這才讓趙普抓住了把柄。
“至於楚昭輔,朕若給他一個評價,尸位素餐如何?”
“……”
“你不用爭,這也不是你的所長,安心做事,只要你象以前那樣,有朕在,就會保你平安無事。”趙匡義說完,不由地搖了搖頭。這小子,犯傻了。
宋九開始有些恍惚,忽然會意,王仁贍、沈義倫、楚昭輔、盧多遜……但這時不好再說話了。
趙匡義沒有多說。而且說起正事:“宋卿,你說遼東大捷,為何契丹兵分三路前襲我朝?”
“陛下。以臣想,可能是我朝於前線構建砦堡。又增加駐兵,隱隱對契丹產生了嚴重威脅。使契丹無法安心剿滅後方。正好新兵才至,又修築砦堡,軍隊有些紊亂,所以契丹想以攻代守,取得一場勝利,使我朝大軍不敢深入,好安心對付遼東。而且想對付遼東,再也不能象春天時那樣了,這一回兵力肯定重,縱然是契丹若出動太多的兵力,同樣要時間準備。而此時在燕雲,契丹就有現成的駐兵……”
“大約是這樣。”
“但陛下勿用擔心,契丹這次所用兵力本身不多,再兵分三路,東路三關,中路雁門,西路府豐,以臣之見,這次我朝一定會大捷,即便是府州,折家也會給他們迎頭痛擊。”
宋九忽然沉思起來。
“你在想什麼?”
“臣在想兩件事,第一件事是攻防。”
“攻防?”
“從戰鬥力來看,我朝與契丹相差無幾,若是我朝大軍深入,天時地利人和不在,依然不會大捷。然而契丹來到我朝邊境,那麼結果會相反。而且以臣看,若是倉促的再次輕敵出兵,一旦大敗,後果不堪設想,不僅是喪失士氣,總體而言,契丹是騎兵,也比我朝將士勇武,之所以現在僵持起來,互有勝負,主要原因是軍中的精銳還在,他們這十幾年南征北戰,富有戰鬥經驗。 一旦這些兵士犧牲了,全部是新兵……”
“與攻防何關?”
“有關,臣剛剛產生一個想法,有計劃的推進式的建砦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