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江州百姓還不知道,一旦知道這條宋律,又從恐懼中走出,鬧將起來,矛盾會更大。難道以後再派曹翰來屠一次江州數縣?
再者張霽當初請求朝廷免稅是好心,這莫用懷疑,然而全州免稅,那些受害百姓免稅是理所當然。就是免十年稅也彌補不了曹翰對他們的傷害。這些外來戶又憑什麼免稅?
這個稅不如不免,一旦免掉。反而更讓原住民痛恨!
但江州城應當還有其他的問題。
劉氏並不知道宋九在想什麼,問道:“幾個郎君說是驛使。為何在這裡住下?”
“一路趕來,累了,休息一下。”宋九淡淡說道。
“幾位郎君當真是驛使?”
“哈哈,”宋九大笑一聲道:“曹彬將軍伐南唐有功,回去後只說奉敕差往江南句當公事回,簡單兩字,就是差使,我們更不算什麼,只能說是驛使。”
“幾位果然是官員。”
“不要亂說。我是替朝廷來江南差使一下,來之前是百姓,回去後多半還是百姓,不是你想像的那樣,是大官,你看我們象是大官嗎?”
劉氏還要套口風,宋九道:“食不語,食不語。”
埋頭吃飯,吃過飯就休息了。一路趕來,是很累人的。
劉氏看著他們背影,道:“他說的是不是真話?”
“娘子,莫用管他。此行我們迅速拿到屋契與地契,就圓滿成功了,而且他們下船時。老奴曾留心觀察過,雖他們人人帶馬。不過只有一匹馬上烙上朝廷的烙印,其他兩匹馬一個官員也沒有。就是那匹有烙印的馬,印記也很淺。”
“成伯,那有什麼?”
“如兒,這代表著這些馬是他家養的,而且養得如此健壯,此人家庭背景定下來不簡單,你們再看,他一人包下來一個跨院,吃的酒菜又十分精緻,說明手頭寬裕,但他不願說,我們不能過問,否則惹惱了他,未必是好事。”
劉氏與小婢還有些糊塗,成伯又道:“你還沒有聽出來嗎?”
“聽出來什麼?”
成伯壓低聲音道:“你剛才說張知州與趙相公關係好,他的手下十分不屑,天下間能不屑趙相公的人能有幾個?況且是一名家奴。老奴又聽說了趙相公與二大王鬥得很是慘烈,這裡面水太深了,我們還是早點拿到屋契吧,以免夜長夢多。”
“成伯說得對,”劉氏悚然一驚。
成伯說得是很對,這裡面水太深了,比他想像的還要深,也比宋九想的深。
第二天一早起來,王枕擔憂地問:“那個娘子會不會有意跟蹤我們?”
“不是,僅是一個巧合,她家財產恐怕不小,我們昨天所僱的船是最大的,大江航行,船越大越安全,因此她上了那艘船。城中也就這家客棧最奢侈,因此她也來到這家客棧。不過少與她接觸了,以免洩露。況且張霽大約是趙普的人,那個通判又與張霽因為共同貪墨走到一起,這時候未交接前對我們不利。”
不過宋九不是太在意,雖說古通判與張霽走到一起,但宋九的背景更雄厚,他自身的力量與人脈關係,河洲與廣南海上商業所帶來的利益關係,還有潘美的力量,在這個力量面前,張霽與古通判什麼也不是。
忽然宋九明白趙匡胤讓自己來江州另一個用意,趙匡胤未處執曹翰,但也不認為這件事做得是對的,不過不想它張揚,包括曹翰押運了大量金銀錢帛赴京,拆掉鐵羅漢先是說送到潁州,後又感覺不大好,到潁州就不能直達京城了,於是改口說送到相國寺,這種掩耳盜鈴的作派趙匡胤也預設了。
讓自己來,不僅是看中自己的“愛民”,同時也看中了自己與曹翰一家的關係,無論是曹翰,還是曹翰的幾個兒子,與宋朝關係都不錯,那麼或多或少要給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