產業的收入,市舶司,糖業,水泥,以及各種坑礦產量的激增,再者還有一點,那就是在宋九提議下,各種盈利少或虧空的坑礦坊監,以及不重要的河渡,一些拍賣給私人承包,一進一出之間,又得到大量收入,同時還寬鬆了百姓的勞役,不過這一條執行得更早,與史上的宋朝相比,它們直接或間接最少為宋朝增加近兩千萬緡錢收入。
這個肯定比較不出來了,就是宋九也無法比較。
侯陟比較的是盈餘,以及所支出的用途。
那一年兩稅一直沒有增加,實際就等於是寬稅了,在宋朝推動下,許多地方在開發,興修水利,江南的圩圍,北方的棉花,加上人口增加,耕地面積增加,兩稅未增,等於是百姓兩稅減少。
但那一年國家盈餘幾乎達到一千七百多萬,宋朝收入計數有些亂,錢是緡,金銀是兩,草是束,糧食是石,布是匹,因為兩稅比較減少,實際這個兩千多萬含金量更重。
這還不包括那一年國家撥出許多財政,用於地方建設,興修水利,興辦學舍,鋪路架橋,否則盈餘會更多。
這是收入。
還有官場的風氣,宋九那種做法讓一些人恥笑,可在不經意中,整個官場風氣變得陽光起來,許多官員奮發向上。
再到去年一年。
若論收入,去年一年收入比興國三年時增加了近兩千萬,然而盈餘呢?勉強只有三百來萬。不說去年軍費,太平興國三年改革兵制,同樣也花了不少錢。
然而這進出差距近三四千萬,兩千多萬緡錢到了哪裡去了,有官員俸祿增加了,有兵士的撫卹獎勵費用增加了,有賑災費用增加了,但更多的是不必要的浪費。
至於官場風氣也每況愈下。
有的官員以急斂為良政,百姓由是苦之。接著侯陟羅列出一大堆證據。
侯陟有一條還未說到,那就是徵稅的均勻。
應當來說,宋朝徵稅比較合理,明朝的才叫古怪,國窮民富,但這個民是什麼民,士紳,大戶,豪強,甚至國家都快完蛋了,這些大戶都不願意拿出一分錢捐給國家。結果大家一起完蛋。
其實從更早時候宋九就提醒了趙匡胤這一點,並且用河洲做示範。他進入中書後,也有意地調節,使得稅務徵得更合理。然而現在商稅比下降,不是商業不行了,而是比以前更好了,然而朝廷徵稅的物件在犯史上的錯誤,達官貴人士大夫不敢徵稅或少徵稅,徵的是中小商人。兩稅比重卻在增加。因此侯陟所舉的資料仍不規範。雖然是比興國三年增加了兩千來萬收入,實際價效比在下降,也不過增漲了一千萬緡錢左右。再加上侯陟所羅列的種種開支,導致財政幾乎沒有節餘。
但不能說是趙普的錯誤,也有盧多遜的錯誤,不換宋九來,換其他人來,說不定錯誤更大。
聽著侯陟將這個奏呈讀完,趙匡義臉色卻陰了下去。
宋九臉色也陰沉起來。
侯陟所做的未必是好事。
如今宋九算是看出來趙匡義一些心意。
他想要的是一種平衡。
不怕爭,就怕爭得太過份。
趙普對張望北動手,若是成功的話,不但打擊了宋九,還帶走其他人紛紛倒戈,向宋九開炮。並且他打擊的是宋九的親人。
以及趙匡義對張家兄妹的心理,於是及時扭轉。
但未查是誰去盂縣挑唆的,意思很明確,給朕安靜一點,不要跨越紅線。
現在侯陟同樣跨越了紅線,而且他直指趙普宰相做得不合格。
甚至趙匡義會認為自己在結黨。
然而宋九無法解釋。
他看著侯陟,心中嘆了一口氣,肯定要對趙普動手,但不是用這些手段,甚至都不用宋九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