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大野的肩頭,緩緩道:“不要急,他們還在觀察。”
袁來說著,瞳孔閃著淡淡金光,他的神識已經悄然覆蓋一大片戰場,經過數月修行,又學了幾冊藏書閣的古經,將道林傳授的神識之法也領悟透徹,鍛煉出來的神識不但強度頗高,範圍極廣,且最重要的便是隱秘性極強。
他自信,與他同等級的人都無法發現他的神識覆蓋。
也就是說,最起碼在相當大的一片範圍內,戰場對他而言,已成透明。
站在這裡,兩人這一等,便如同兩尊沉默的石雕。
周圍則彷彿是激流,修行者們便是激流中的石柱,沉默著,等待著,在等待中觀看著前方戰線血腥的廝殺,那漸漸濃郁起來的血腥味飄蕩起來,成為了無形的血霧,輕輕升空,融入那殺意凝成的血幕之內,遠遠望去,便讓人心驚肉跳。
袁來立於戰場之中,那分佈的神識漸漸的開始感受到殺戮之中的冥冥命運之道。
每個人存在與世間都因因果相連,這便是命運,而戰場上每當一個人死去,他身上那些因果絲線便驟然寸斷,人也就與人世失去了聯絡,這種狀態便是無因無果,於這世界而言,便不再存在,這就是死亡,也是命運終結。
感受死亡,袁來漸漸又有所領悟。
能在這種情況下還有所精進,這本就算是神奇。
當然,更是一種看透了的冷漠無情。
漸漸的,戰場陷入白熱化,西北軍強大的戰鬥力很快便體現了出來,宛城軍隊被壓得不斷後退,很快的,隨著一隻重騎的出現,西北軍將宛城軍隊狠狠地撕開了一個口子,敵方登時潰散,節節敗退。
但袁來等修行者卻緊張起來,因為這個時候,為了扭轉戰局,宛城的修行者沒有道理再加觀望。
忽然,袁來驀然睜開雙目,說道:“來了。”
一陣血雨腥風吹來,吹過袁來兩人剛才站立的地方,但此地已是空空。
天色暗淡,春天的暖陽播撒人世間,卻帶不來半點的溫暖。
戰場上處處廝殺,處處落下紅花一樣的血滴。
宛城修行者們紛紛使用道法,化作一陣陣湍急的逆流,潛入軍陣。
而西北軍的修行者也消失在原地,開始各自尋找對手。
修行者之間的戰鬥,生死或許只在一劍之間。
“彭。”
一具穿著道袍的身體面朝下栽倒在地,壓入塵土,袁來輕輕收回手掌,看向側面,就見韓大野的劍鋒上突兀地出現了紅色。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忽然袁來神色一動,眼眸眨動,大野心領神會,然後袁來便化作清風,踏著天駟步消失在這片區域之中。
“趙柏楊,你終於出現了。”
袁來目光鋒銳,飛快地潛行過去。
他的神識範圍很大,所以當趙柏楊剛剛接近,他便感知到了。
但對方顯然並未意識到。
混亂的軍陣中難分敵我,趙柏楊踏著步法,在這種速度下,連暗紅色的道袍都不再醒目。
他的雙手藏在袍子裡,手中握著劍,劍鋒的光芒偶爾從袍子的縫隙中顯露,逸散出淡淡的血氣。
在踏入這片地域之前,他已經順手殺了兩個人可惜都不是什麼重要人物,只算開胃菜。
他有些激動,因為無論這場區域性戰場勝負如何,他只要斬下幾顆西北叛軍有名望的人頭,便能夠向朝廷換來足夠大的好處。
對於百姓而言,戰爭是天大的災禍,而對趙柏楊這樣的人而言,這只是攢軍功換美酒的一個機會而已。
他很輕鬆,仗著自己三境巔峰的修為,他覺得完全可以頂著血氣的影響,斬下幾個敵將,然後飄然而去。
因而他並沒有報以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