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個世界上,孑然一身,大不了一死了之,歹徒也不能夠把我怎麼樣了吧。”
陸澤瑞看不清她的表情,但她“孑然一身”“一死了之”的用詞,令他勃然大怒。
但凡她表露出一點點酸楚甚至悽婉,都還是當下心境的映襯。可是,她的聲音那麼淡靜平和,似是早就思考過,並已下定了決心。
生怕她做傻事,他大力拎起她雙肩,將她從地上提起來,壓抑得連聲質問:“那我和墨寶的用心付出算什麼,花林的叔叔阿姨待你那麼好算什麼,宋揚和愛之堡那些你所謂的兄弟姐妹又算什麼,還有你的爸爸媽媽和他都在天上護佑著你,又算什麼,你告訴我。”
他抓狂地走來走去。
猛然間,他停駐腳步,緊緊地盯著她:“所以,在海邊的最後一晚,你不顧個人安危,無所謂獨自一人出門,無所謂可能再遇歹徒,就是因為你一直認為,自己孑然一身,無論怎樣都可以,是不是。”
他的聲音並不響亮,但她的腦袋被吼得很暈,耳朵也被震得發矇,淚珠就像漫天飛舞的繽紛落櫻,顆顆震落。
“你怎麼知道、跟蹤我嗎、算了算了、不重要都不重要。只是,真的不能、趕盡殺絕,要留、後路……”
她又答非所問了。兩人的思維根本不在一個頻道上,她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
她什麼時候才能考慮自己多一點。
陸澤瑞將她一把拽進懷裡,緊緊環住,忍不住將臉頰緊貼她的發頂,像是要把她整個包裹在懷抱裡,啞聲說:
“讓我守護你。”
“給我機會。”
“別拒絕我。”
今天的他,被“孑然一身”和“一死了之”刺激得異常激動,眼眶通紅,聲線發顫。
夏瓊依苦澀地笑,你要守護這麼多人,該多辛苦。
聽到她有些鬆動的語氣,陸澤瑞也放緩了語氣,“我心甘情願,我樂意之至,多你一個並不多,但少了你絕對不行。你以為你隨便闖入我和墨寶的生活,就能輕易脫身麼。”
“你想怎樣?”
“我不想怎樣。倒是你,我看是想把我活活氣死。以後,不許再說你‘孑然一身’‘孤獨無依’‘一死了之’之類的話。不對,連類似的想法都不許有,聽到沒,記住沒。”
“你可、真霸道。”
“不霸道你能聽話?剛剛被你氣得五臟六腑都是痛的。哎,你信不信,夏娃是亞當抽出來的肋骨變成的。反正我信。”
他的話前後沒聯絡呀。夏瓊依反問:“和我們有關係?”
“當然。”
“和你有,和我沒有。”
“怎麼可能!我這就是痛徹心扉的感覺,因為你!”
自己話語中透露的資訊和心意,他也不管她是不是接受得了,抬起她的下頜,命令道:“看著我,夏瓊依。記清楚,並不是只有有了血緣關係才算真正的家人,你和你父親所獲得的關懷和惦念,不是最能詮釋這個道理麼。”
他居然,還記得電視臺所做的那期節目中,文紅和宋揚她們,對於父親的銘記。
她又用掌根將滑落的淚抹去,笑得粲然如花,即便面頰浮腫也無礙這一笑的陽光燦爛,“看來,沒有血緣關係也能成為真正家人,我的確是這個理念的最好見證者。尤其是我現在,還獲得了小墨寶和他爸爸這兩個家人。”
“這麼想才對。以後都要顧及我們這些家人,不可以隨隨便便撇開自己。”
他今天又有一個新發現,似乎每次提及她的父親,她也都是陽光明媚、暖意叢生、樂觀向前的。
“好。”夏瓊依透過水霧,仰頭看向情緒漸趨和緩的陸澤瑞,繼續表達自己的思路,“有人說,能用‘守護’這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