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有幾個用樹墩粗粗砍出來的“板凳”。了塵帶著小西,就在“板凳”上坐了。面前是一個破飯桌,也不知道哪兒尋來的。四隻腳只剩下了三條半。缺掉的半條還是用麻繩捆著一根木材,且當桌腳。
茅屋裡,沒有茶葉,倒是有女子親自晾曬的晚菊花。泡在木杯裡,清香撲鼻,倒是別有一番雅趣。
“女居士,這山野之中,四野無人。來往不便,生活艱難。更何況,這山野之中還有毒蛇猛獸。你一介女流,恐怕此非長居之所啊!”了塵開門見山的說道。
女子沉吟了半響,了塵所說的一切,她又如何不知?只是,這天下雖大,她一個被拐賣過的弱女子,哪兒會有一個容身之地?
“我想出家。”女子沉吟了半響,才下定決心似的咬著牙道。
了塵聞言,端起木杯,吹了吹水中漂浮的晚菊花瓣輕聲問道:“出家不是逃避之法,心不在此,出家也是枉然。女居士年紀輕輕,世間苦樂酸甜未經歷,大好年華,何言如此?”
了塵搖頭不應,女子見此,頓時眼淚就嘩嘩地流了下來了解釋道:“小女子父母已經不再,狠心的兄嫂如狼似虎,如何容得下我。我就是回去,也不過被再賣一次。小女子被人販賣,流轉千里,名節已虧,除了出家,哪裡還有生路?”女子說完,便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小西一見自己的“青姐姐”哭了,立刻上前安慰不停。只是人小詞乏,倒是越安慰,女子哭的越兇了。
“哎~”了塵半響才嘆了一口氣道:“女居士你不必如此,天無絕人之路。你若真覺得前路無幸,貧道倒是可以幫你推算一下日後前程,再定行止,如何?”
女子聞言,才終於止住了哭泣道:”若是小女子真的無處可去,仙長能允我出家麼?“
了塵苦笑,出家與否,全憑自己心意緣分。又豈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小女子抬起頭來,正準備問下了塵到底如何算卦。了塵卻已經將女子的面相看了個七七八八——雙眉雖細,卻直逼印堂。寬不過兩指。主早夭之象。耳郭雖美,卻耳薄無珠。主命根淺薄,無福無壽。鼻樑雖高,有節衝庭。分明就是一副紅顏薄命之象啊!
若是沒有了塵,估計眼前這女子已經應了面相之劫,早早香消玉殞了吧!
了塵搖了搖頭,沒有說話。女子見狀,也只能苦笑一聲道:”小時候,我爹孃帶著我去算過命。那算命先生說我薄命之人,我爹孃還不信。但到了今日,小女子又還有什麼不能信的啊!“
女子黯然神傷,顯然是知道自己的命格了。就是因為知道自己命不好,所以才會想著脫離紅塵,逃避一切吧?
了塵聞言一笑問道:”貧道何時說過你是命薄之人?“
”身主先天,命主後天。先天難改,後天卻有解決變易之道。你小時候哪個算命先生有沒有說你今年歲逢死劫,有死無生。活不到十七歲啊?“了塵接著笑問道。
”這個倒是有的。”小女子點了點頭道。眼睛終於有了一些光彩。她十天就過了十六歲生日,她現在應該十七了。那麼哪個算命先生所說的,豈不是就是假的了嗎?
“命無定理,一切不過因果而已。你自己若是相信自己命苦,終日愁眉不展,又哪來的好運?”了塵說完,從身上拿出一個福運袋來道:“你紅塵未斷,遇到我們師徒,也算有緣。命不當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把這個福運袋放在身上,請一尊太上老君回家,早晚清香三柱,常念眾神寶誥,福生無量天尊,自有無上感應。若平日與人為善,自有福運。你放心罷!”
了塵說完,遞過了福運袋。女子幫自己照顧了小西這麼久,自己也算還她人情了!
了塵最後還是帶著小西個那位女子到了延安府城。讓那位知府大人平日裡多加照應了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