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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銷樟院內渡妖三載,那樹一直立於院外,白日裡他出門或歸來,都從樹蔭下而過,卻也再未有過何交集。

只晚上,他會站在自己屋內,從窗縫中看月色映天,他總是想起兒時那似夢境一般的場景一綠袍小童低垂雙目以枝葉擁他。不知那那樹妖,現在是何種模樣呢。

有一次,他外出偶遇一惡妖正在吞噬小妖,他將惡妖封住驅逐時也受了傷,待惡妖形散他才發現不遠處還有一隻小妖狐,想來那惡妖吃掉的是它母親。他又想起兒時戰亂的場景,便將那小妖狐帶了回去。

那晚,坐在後院廊中為小妖狐包紮好傷口,只覺身後有人,他轉過頭,只一眼,便知那定是那樹妖。

那妖一身長袍顏色正如這個時節他枝葉的顏色,一雙眸子如枝幹般木棕,樣貌也不再是小孩模樣,身形高挑,身上的氣息如卷著泥土和春露而過的風。

&ldo;你來了。&rdo;他笑彎了眼睛,對著那妖說,就好似於一位日日相見的老友那般自然。

他將那受傷的妖狐放到樹妖懷中,一時間恍若回到最初,那雙手也曾這樣將自己圈在懷中。

這世間的妖物他也見了不少,有善有惡,有的痴情有的薄涼,其實說起來與人也大體上無異,但如這樹妖的般淡而不冷,柔而不露的,卻當真沒有。

那夜春風清,徒醉人,只化眼中一片淨土。

那之後那樹妖經常會化作人形來他的院中坐一坐,只稍稍側目便能看到院中綠袍映得水漾三分。

就這麼有時十餘載,他從未言語當年之事,樹妖也未多露何情,許對草木而言世間總是長的,情也是慢的。

他煮水為二人添茶,手起落間露出已是半淺的硃砂紋,樹妖問他那是什麼,他看了看,笑著說,那是他的命數。他知他終逃避不過天命,卻從未覺得恐慌,這銷樟院,娑羅棉都在眼中,又有何可慌的呢。

可那次受傷,他是真的慌了。他知自己命數將空,若此時有人來就自己怕是要耗上全部生命。他見那樹妖匆匆而來,毫不猶豫地將他擋在門外,他知樹妖最終是走了,可他心中卻也悲痛的無法自已。

後來他去到那娑羅棉樹下,當真想好好抱一抱那樹妖。這眾生如何人間如何,他看得透讀得懂,他的命數幾何也早早瞭然,他以為自己不過是念那時恩情,相伴換友人。

可心上卻脫不得紅塵,許是真的無法可救了吧。他渡眾生芸芸,只為換一私情。

春花,夏暑,秋楓,冬爐,人間二十餘載,他已是中年,鬢間出了白髮,他都一一藏起。

四十年說長也長,渡化九十九已是功德圓滿,可說短卻也太短了。

他自知命數將至,那夜他額頭抵於樹幹,卻不想那樹妖竟也與他相抵。四十餘載,肌膚相近,雖只一瞬,卻也足夠讓他執迷不顧痴枉相對。

他給樹妖的並非是渡化的經文,而是可強行化做半妖留於世間的法術。但半妖無法化形,也無法修化,除了漫長無盡的壽命和無言的寂寥,再無其他。

在法術將成時,他張口說了句謝謝。

謝謝兒時救命之恩,謝謝日日相伴,謝謝你應我一情,這世間我可渡九十九妖鬼,便一定也可渡你。

待他再睜眼,他已成了池中魚。木蘭為色,眉心一點紅。

銷樟院漸漸空了,肉齒和尚之名也漸漸被人忘了,可那娑羅棉樹卻一直春來秋往,而樹妖化行安於院中。

雖不可言,不可近,但日日相望,也是好的。

樹妖衣袍顏色漸深,鬢間也有了白髮,皺紋也多了,他都瞧在眼中。

百年過,樹妖已垂垂老矣,他知時間也要到了。恰是石嶼闖入,便附身於石嶼身上‐‐

我如約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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