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白鹿（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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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彌用那裝了鹿尾毛的繡袋為引， 找到了白鹿所在的地方。
待身側煙霧散去，石嶼便看到那白鹿就在三步之外，正在咬著開了花的玉蘭枝。
白鹿看到蘇彌和石嶼先是訝異得眼睛睜得圓了些，然後趕緊鬆開嘴，往後退了兩步。
&ldo;呦，你這是磨牙麼。&rdo;蘇彌泰然自若地伸手打了個招呼。
石嶼聽到大獅子這有點招欠的語調，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一小步，然後果不其然地看到白鹿蹬了一下蹄子， 甩了蘇彌一身土，轉身就要離開。
&ldo;嘖，&rdo;蘇彌倒也沒在意，拍了拍身上的土，將那繡袋拿出來， &ldo;那老妖怪給你的。&rdo;
白鹿聽到蘇彌的話， 趕緊轉過身子， 然後看了看蘇彌手心那繡袋，稍稍蹙眉，而後說道：
&ldo;她不是老妖怪，是我的恩母。&rdo;
石嶼有些詫異，他本以為白鹿是因為這些年來一直著憎恨老婦人，所以才不肯再回去看望她， 也不再喚她為&ldo;阿孃&rdo;， 可沒想到，面對他們， 白鹿竟如此坦然地承認那老婦人是自己的恩母。
&ldo;一個食人的妖怪而已，&rdo;蘇彌點上煙，將那繡袋似是隨意地勾在手指上，&ldo;且你不是也厭惡至極麼。&rdo;
白鹿的眼神似是有些糾結地看著蘇彌手指上的繡袋，前蹄也無意識地在地上劃拉著，一小團鹿尾巴也抖來抖去。
石嶼忽然覺得這個第一眼看時冷冰冰的白鹿，竟也有些可愛。
過了半晌，白鹿悶著聲，稍稍偏過頭說道：
&ldo;即便她殺掠食人，那也是我的母親。&rdo;
白鹿嘆了口氣，緩緩開口道：
&ldo;自我有記憶以來，就一直和她在一起。&rdo;
&ldo;那時候我並未化為祥瑞之物，也沒有任何力量，這山間還不似現在這般繁茂。可是她卻在這光禿禿的山裡建了院落，種了好多果樹和蔬菜，變著花樣地做給我吃。&rdo;
&ldo;鹿本就為祥瑞，可真正為白鹿者許就只有我。因為很多有祥瑞之兆的鹿無法活得長久，會因各種原因死去。&rdo;
&ldo;我也幾次大病，褪毛時更是脆弱不堪，可無論何時，她總是在我身側，一遍遍地為我祈福，找遍各種草藥。&rdo;
&ldo;那時候我覺得她是這世間最好看最溫柔的人，我也想有一日可換我照顧她。&rdo;
&ldo;我見她漸漸老去，可在我眼中她依舊是那個編著花環笑得溫和的樣子，從未覺得她面容可怖。畢竟哪有人會覺得自己的母親醜陋呢。&rdo;
&ldo;可我卻知她是在意著自己容貌的，有時她會看著湖水發呆，會摸過自己的皺紋，可我卻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一遍遍喊著她&l;阿孃&r;，我想讓她知道無論如何她都是我的母親。&rdo;
&ldo;當我見她容貌變回年輕的樣子，身上沾滿血腥氣的時候，比起憤怒厭惡我更多的是錯愕，我從未想過，那個溫柔的阿孃竟會如此。&rdo;
&ldo;於是那一日，我對她說了很過分的話，就離開了。&rdo;
&ldo;其實我很怕她真的會離開這裡，所以我在整座山都落下結界，凡人和妖都不可進入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