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著讓我住校,到學校一打聽,十來個人住一間宿舍,她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就在學校旁邊給我租了個兩室一廳的精裝修的房子。
按照母親原來的意思是想請個阿姨照顧我的飲食,我堅決反對,說在食堂解決就好,母親也沒有再堅持。空下來的一間房我讓給了林,母親沒反對,一方面有人給她寶貝兒子作伴也正是她求之不得的,另一方面她知道林誠實而且成績很好,和我在一起可以相互促進。
林很勤快,每天回到家又掃又刷的,我說讓家裡的阿姨來處理就好了,可他不聽。剛開始的時候阿姨每隔幾天還來打掃一次,後來看看都沒什麼事可幹的就再也不來了。
現在的我就像是部學習機器,每天很晚回家,連洗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睡。早晨天剛亮就起床去上早自習,我都快撐不住了。
那天晚上我和林一起去教室,上樓梯的時候林說肚子疼,我開玩笑著說:“頭痛要燒紙,肚子痛要拉屎”,林指著他右下腹部說:“是這裡。”我當時沒在意,以為他一會就會好的。
上完晚自習林大概是撐不住了,趴在桌上滿頭大汗,我們幾個人叫了部計程車連忙把他送到醫院,檢查下來是急性闌尾炎,要開刀。
開刀!我們都傻了眼。值班醫生打著哈欠說:“先交二千塊錢押金,明天白天才能動手術。”
錢不是問題,我卡上就有,可到明天白天才動手術這段時間不把林疼死呀!醫生聽了我的話一下樂了,問:“你們是學生吧?”我們回答說是,他接著說:“先打止痛針,還要掛水,你們得留一個人陪他,因為今天太晚入不了院,只能在急症室候著。”
我對同來的幾個人說:“你們先回去吧,我在這兒守著就行”,剛開始他們還不同意,後來看看這麼多人留在這也確實沒什麼意義就走了。
林很抱歉地對我說:“太難為你了。”
“沒事,”我說:“誰讓我倆是好哥們呢。”
林好可憐,只能團著身睡在那裡,據他說一挺身就疼得受不了,上廁所也是彎著腰,像個上了年紀的老頭。消炎藥和止痛藥看來起作用了,林也慢慢地睡著了。
醫院裡的來蘇水味道好濃,我最怕聞這種氣味,讓我有種氣息不暢的感覺。後半夜救護車又送來了個急症,酒後駕駛,那人全身是血,還沒進手術室就斷了氣,聽到死者媳婦撕心裂肺的哭聲。我感嘆生命的脆弱,莫明地傷感起來。
我一夜沒睡。等林父母趕到時林已經辦好了住院手續,他父母見到我時自然又是一番感謝加感激的話,並催我早點回家睡覺。我告訴他們林的手術時間是下午3點,這是個小手術,很安全,讓他們放心。
走到醫院的門口時停在那裡的一輛車引起我的注意,那輛車我太熟悉了,那是我父親的座駕。
父親來醫院做什麼?他也生病了?
我決定折回去看看。西裝筆挺的父親在排隊掛號,帶著墨鏡,滿臉紅潤,怎麼看也不像是病人。掛完號的父親領著一位打扮入時的女孩向婦產科走去。
我懵了,那女孩那樣年輕,完全可以做我的姐姐,她挽著父親的胳膊,是那樣的自然。“第三者”這個詞忽然從我腦中湧出,我為母親嗚不平,我真想衝上去找他們理論,可我不能,我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給父親製造難堪,我是他兒子!
我不知自己是怎樣離開醫院的,雙腿像灌了鉛,回到住處我倒頭就睡,我真希望這一睡永不醒來。
迷迷糊糊中有人推我,“別鬧,”我說。有人用手掌摸我的前額,那是母親的手。
“你不舒服嗎?兒子。”母親問。
這時我徹底醒了,我搖搖頭,母親生氣地說:“大白天的你在家睡懶覺,不去上學,你還想不想好呀?”
“我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