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太子託人送來一些絲綢禮品給她,而宇文煞在席上的話經張經闔轉述後,她已經從男寵升級成為九王之妾。反正是名義上喊喊,廉寵根本不當回事,下午內務局又送來一堆年貨,她閒來無事也幫玉嬤嬤打打下手。
雖不喜熱鬧,但每年年宴宇文煞總會按時出席,在一個無人角落默默等待結束,皇帝從不留他守夜,而那個女人,壓根當沒他這個人。
今天,他同樣按時出席年宴,在眾人第一次舉杯共飲而便獨自離開,他知道那高高在上的男人看見了,也清楚這裡沒有人會在乎他離去與否,而那個唯一在乎他的人,在“家”裡等他。
疾步,小跑,狂奔,他氣喘吁吁。
眼前的夜闌東宮燈火通明,宮門大敞,平時站崗的侍衛太監宮女集體消失,從大門到前廳空無一人。
往年除夕玉嬤嬤會換新聯對、掛牌和燈籠,現在只有無數旋轉向上的白燭臺,大小各異色彩繽紛的蝴蝶結和數不勝數的鈴鐺。後院此起彼伏樂鼓聲與喝彩聲,宇文煞加快腳步往裡走。
經過大廳,他赫然發現自己的書房、臥室和暖閣所有書案被湊一起拼成了一個大矩形,正中擺滿盆栽,各類食物酒釀餐具繞桌擺好。而宮中所有圓桌都整齊排列房中空處,連他擺棋譜的茶几都未放過。
每個小圓桌上皆有宮燈,尚未點燃。地上鋪滿紅氈,牆上錦幛繡幕,仍以蝴蝶結和鈴鐺為主要裝飾。主座被搬走,變成一個小圓臺,臺後是各類樂器。
總而言之,這場景,他很不熟悉……
過內三門便到後院。包括夜闌東宮所有宮女太監侍衛連同請來的官伶不分尊卑地圍著三人高的大篝火盤坐在地,似溟鷹草原風俗。
那些伶人演奏著民間過年常見的歡快樂曲,卻見他思念了一整日的女子獨立人群中,瘋狂地跳著舞。
她頭髮在腦後挽髻,不戴任何飾物,上身緊身單衣,下身穿應她要求而制,專用於練武時使用的寬鬆長褲。
音樂緩慢時,她似斷線木偶般搖動,不時做出開門擦窗的奇怪動作,偏偏讓人覺得空氣中真有這些物什。
隨著音樂節奏加快,她突然抬腿凌空翻轉,劈腿坐地,再不借助任何外力彈跳而起,雙腿飛快交替,又一個側手翻,落地化身為蛇,或直立或橫躺蠕動,在地上似涸轍之鮒上下起伏。
音樂漸趨高/潮,她突然直立,以臀部示人,瘋狂擺動,蹲地起身,猛然倒立空中,凝滯片刻,落地,以手撐馬鞍式換腿。
樂聲減弱,她突然又打起拳,混合了之前詭異複雜的舞步,樂聲結束那瞬間,她再度彈跳倒立,頭著地飛快旋轉,然後單手撐地身體上拉,如雕像般靜止。
這種舞他從未見過,充滿了力量韌性,極富節奏感與爆發力,更像武術,卻偏偏襯得她如此英姿動人。
人群震天吶喊歡呼,她一邊擦汗,一邊大笑著,忽然與他四目相對,笑容更濃,衝他大喊道:
“寶貝,你回來啦!”
原本興奮瘋狂的人們瞬間安靜,所有人對著他跪拜,僅她鶴立雞群般怔怔站著。
於是,他輕輕揚起嘴角,燦爛四射,傾國傾城:“我們繼續!”
人人都知道九王爺美貌天下第一,人人都知道九王爺從不會笑。可沒人知道笑起來的九王爺,可以如此感染人心。
短暫的安靜後,人群再度沸騰,亢奮,癲狂起來。鼓樂聲起,歡樂今宵。
漆黑夜幕中,一紫一黑兩人並肩而立,皆繡四爪龍紋。
“老九行為乖張,想不到這廉姬過之而無不及。”
“呵呵,孤王倒覺得十分有趣。這廉姬明明美若女中龍舞,姿色絲毫不遜於當年的瀾妃,才情斐然,身手不凡,卻不惜在眾人面前自毀容貌,花樣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