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易生倒好像完全沒有在意這點小插曲,自顧自的跟在她身邊。他不奢望今天還能有什麼進展,才回來第二天,恐怕她都還沒有消化好他已經回來這件事,其實他該再給她一些時間,可他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的,想見她。
旁邊今笙也沒有什麼當導遊的好興致,事實上,她確實還沒有消化好他回來的事實,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像從前一樣,她跨不過自己心裡的那道膜,做不到再一次全身心的依賴他;冷漠以對,她又不忍心,做不到徹底狠心。
他又非要來她跟前晃蕩,讓她喘口氣好好思考的機會都不給。
兩個人都不說話,就這麼並肩走著,反而有份特別的安詳。
從宿舍走到樹林,穿過樹林到圖書館,左拐,機房,機房後面是體育場外加游泳館,再拐回來,在幾個教學樓中間穿梭。
等今笙覺得腿痠腳麻的時候,看了眼時間,已經就這麼走了快一個半小時。
她瞥了眼身邊大夏天汗都沒出幾滴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還想逛嗎?」
他看過來,不答反問:「逛完了嗎?」
今笙:「完了!剩下的地方不是樹就是路,沒什麼好看的,走過去走過來就像原地沒動似的。」天大地大命重要。
席易生看她額頭滲出的汗,想抬手擦掉,沒等動作,又想到以現在兩人的出境不合時宜。心裡平添懊惱和焦急,面上卻不動聲色,點頭,說:「既然這樣,那我們吃飯去吧。」
他鬆了口,今笙簡直想直呼一聲老天萬歲:「你想吃食堂還是吃飯館?」
席易生一笑:「食堂。」
於是兩個人去食堂覓食。
買的是最普通的快餐,八塊錢三個菜,裝了一個大盤子,再端到桌子上。
今笙讓席易生坐在位置上,自己去取了兩雙消毒筷子過來。回身,走了幾步,很輕易地就發現大家的目光都多多少少的往他那邊湊——精緻的襯衫長褲,打理仔細的黑髮,俊顏長腿,一身的高貴氣息,與周圍格格不入。
所有人都在看他,甚至議論他,不明白這樣的一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大學狹窄油膩的食堂裡,偏他一臉安生,看上去不覺得有任何不對,滿臉從容,甚至還很有興致的研究起買到的菜色。
「」
內心有突如其來的熟悉感漫上來——就好像這才是那個她依賴了近二十年,與她同甘共苦的席易生,而不是那個,突然歸來的,精緻高貴的人。
他明明還是他,他卻又好像已經不是他。
人面不知何處去。
今笙低頭,嘴角不自覺扯起個不大的弧度,迎著一眾羨慕的目光,三兩步走過去,繞過他時,遞給他一雙筷子,然後到自己的位置上坐好。
席易生夾了口豆角,扔到嘴裡,嚼了幾口,嚥下,然後輕輕笑笑:「菜色不錯。」
今笙也笑,也夾了根豆角放嘴裡:「是啊。」
飯吃到一半,旁邊桌子兩個女生正興高采烈的討論最近上映的一部恐怖電影。這電影今笙原本也打算去看,可是苦於一直沒找到時間,當下不禁下意識多聽了兩句。
「還是喜歡看鬼故事?」對面的人突然問。
「啊」今笙反應過來他在問什麼,點點頭,說:「喜歡啊。」
對麵人聞言稍稍側了頭,眼裡帶笑,彷彿是在回憶:「我記得你小時候就喜歡看,看完又要害怕,大半夜的不睡覺。要是不准你看,你又要生氣。」
他說完,又無奈笑笑,下了總結:「特別磨人。」
今笙:「我現在已經不害怕了。」看多了,早就習以為常,只當成個樂子。
「是啊,」他還是在笑:「不會坐車坐在司機旁邊,扯著嗓子非要揹你那些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