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看壞天氣,等她收拾電腦,“你英文說得也好,我們小翹兒有語言天賦。”微笑欣慰,似讚美聰明的女兒。
她還他一記皮笑,“嗯,我們安紹嚴有馬伕天賦。”旋身挑下他漂亮精緻的下巴,“走咯,回家。”
“咬你哦!”他眯眼威脅。
她大笑,蓋過了電光火石間他的隆隆心跳,甚至蓋過了天邊滾來的悶雷。 北京的夏天,比深圳還多雨。
段瓷沒在深圳久居,不得橫向比較,只覺得今年跟往年夏天比,雨水頗豐。 三天前為新顧問公司與精冶的案子飛了趟香港,回北京的這天,雖未落雨,天卻陰得遭人唾棄。正午一點多鐘暗如傍晚,能見度極低,進了三環就一路狂堵。半空裡不知是霧是霾,擋得太陽渾身使不出勁兒來,段瓷都替它著急。“我走這些天一直沒見晴?”
小邰漫應著,“要麼說您回來的是時候。前天機場高速就快要封路了,這幾個轉盤底下,水都積了有一米來高。昨兒停一下午,滲了不少。不過沒啥用,瞅著又要來場暴的。”車夾在路中間進退不得,探腦袋向前面望了望,嘆口氣坐回來,嘴裡越發碎叨。“估計哪段又肇事兒了,地面溜溜滑的。要都有刷子爺那技術還成。”
段瓷冷哼,“少幾個他那樣的,首都交通不至這操行。”
他平時說話算不得斯文,但也很少這麼糙,小邰笑了笑沒敢亂接茬兒,直覺猜測讓他心煩的不僅僅是為了精冶南北奔波這件事。他不是那種會為自己處理不了的事遷怒別人的老闆,通常公事上的磕絆都是悶著琢磨。
段瓷半仰頭靠在椅背上打盹,信口問起精冶那邊的進展。
小邰不深接觸顧問工作,只跟著參與會議,掌握專案進度,以便為段瓷做行程安排。精冶這個態度詭異的甲方,他提起來就滿腹抱怨,“還是之前一樣,把做好的階段建議一通亂改,打回來重做。專案組以為市調出了差錯,重核分析問卷、製表……一週時間就耗費了。結果用的還是最初那份,這麼反反覆覆,根本是在浪費時間做無用功。”停一下,說自己的看法,“也許確實是那塊兒地出現了什麼問題。”
段瓷反應漠然,“不是地的問題。”是什麼?腦中弦顫,他又重複一句,“不會是因為地。” 精冶的背景小邰也清楚,但他想不出還有什麼別的理由。總之跟這種甲方磨久了,足以讓整個新顧問公司軍心動搖。“對了,趙科和孟傑濤可能是有想法,蘇曉妤跟你說了沒?” 思路中斷,段瓷輕掀眼皮,“什麼時候的事?”
看來是沒說了,小邰暗忖這女人夠能壓事兒的。“昨兒趙科自己跟我說的,聽他的話,雖然沒遞辭呈,也是去意已決。”謹慎地瞄一眼鏡中臉色像陰天一樣平靜的人,“您意思呢?留嗎?” 他說的這兩位,是負責精冶專案的商業規劃總監,而精冶又是新顧問重點專案,他們的變動,影響可不止是團隊士氣的問題。
車子挪挪停停了好久,段瓷看看窗外景物,感覺也沒移出去幾步遠。天色越發的暗了。
昱日例會後,總裁辦公室裡,蘇曉妤同段瓷提起趙孟二人的去留問題。
邰海亮眼看桌面上那兩張白得刺眼的辭呈,難免對拖延報備造成這種局面的人心生不滿,“您真沉得住氣啊蘇大美女?”他沒惡意,但想到段瓷一下飛機就遭這麼當頭一棒,語氣委實挑撥了些,“這節骨上了才想起問段總怎麼辦。”
“各人處事風格不同,在我看來不到這節骨上,沒必要勞煩段總,畢竟是我直管的人。”蘇曉妤面對苛責不怒反笑,似風度上乘。
只是那笑臉美如毒蛇身上的豔麗花紋,讓人無論如何陶醉不起來,反倒徒增危壓。 段瓷發了封郵件,待檢視完對方郵箱自動回覆的已收報告後,才將視線挪到辦公桌前的二人身上。
雙方姿態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