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翹解釋得通俗詳細,琳娜聽完端著杯咖啡久久不語,楊霜舔著虎牙斜睨,“你還有什麼話說?”
琳娜詞窮,“那就算真是欣萌,可能她不知道會鬧成這樣。”
楊霜不悅,“你以為人家許老師是你這種智商?”
連翹苦著臉,“關許欣萌什麼事?”她從頭到尾也沒提過這名字。
“你當然不能說關她事,要不顯得你用心多險惡啊。”楊霜總有本事把好好的話說得跟罵人一樣。
連翹拼命把黑眼仁維持在眼眶裡,“牙刷沒譜的人,將錯就錯亂分析。” “我沒譜兒?你不會不知道她老子是幹什麼的吧?除了她還誰有本事作這麼大亂子?” “正常點兒,有本事不見得有動機。”
“女人都有因愛成恨的資格,一般的就是哭哭鬧鬧,但是許欣萌什麼身份……你們倆別豎豎眼睛瞪我,我沒說她是惡人,誰還沒點兒脾氣呢?而且她跟了十一這麼多年,知道他最在乎工作。” 連翹只是笑,不再多說。“不聊了,我還要上班。”
琳娜叫住她,“你真的相信不是欣萌做的?”
連翹搖頭,“我相信的是段瓷。”
回公司的路上又想起早上電梯裡的議論,精冶做事不地道,與最初簽約時態度迥然云云。 其實連翹也曾細揪過精冶的可疑,有沒有可能專案已經暗箱易主,精冶出於其它考慮暫時未對外宣佈。段瓷說買方自然沒理由壓著訊息,能從這種大型國企裡買走地王的,規模想必絕不在精冶之下,不可能受其控制。
當時這話題被別的事岔過,不了了之,此刻想起,連翹只覺一絲寒意從骶骨躥遍全身,凍住了感官。
燕潔看著鑲在金屬匣子裡的人,“那位女士,你沒坐過電梯的?”
小莫甩過來一隻信封,“有你的卡片。”
目光落在前臺那捧淺綠色手揉紙包裝的花束上,連翹哭笑不得,“應該說有我的花吧?” 小莫理直氣壯道:“恆迅家規第38條,未婚女員工收花一律充公。”
燕潔直接轟人,“別搗亂,去去去。”
連翹對這對土豪惡霸的做法沒意見,反正單是信封已香氣濃郁。
抽出卡片,橫向光墨列印著一行字:急飛香港。修改好的季報在我電腦裡有備份,等小邰來電話交給他。想你。
花體字署名:十一。
送花順便佈置工作,還真是段瓷會做出來的事。卡片扔進垃圾筒,連翹掛上防輻射小圍裙,開了電腦。
很快電話便打來,“您好,連小姐嗎?我是邰海亮的同事,他讓我找您拿一份檔案。” “報表是吧?你把郵箱告訴我。”
“邰總聯絡上您了?那太好了,剛才您電話一直打不通。公司出了點兒事,一時沒顧過來,想起來的時候,段總已經準備登機了,只好麻煩您。”
“沒關係。不過報表在家裡,我下班給你傳,好嗎?”
“不好意思連小姐,因為今天下午六點前必須交審的,所以……”
段瓷的飛機是六點一刻到香港,太不巧了,連翹哦圓了嘴,“那你等一下吧,我儘快傳給你。” 一小時後,新尚居的三季度財務報表傳送至郵箱,連翹打電話確認,對方鬆了一口氣,“謝謝。”
最普通的兩個字,配上一副好嗓子就讓人覺得無比悅耳。
連翹冷笑,話卻說得極熱情,“不客氣。還有什麼要幫忙的儘管說。”
掛上電話,把那份改得面目全非的季報拖進回收站。撥開百葉窗簾望出去,兩個小姑娘忙著把花插進高大的玻璃花樽裡。花開得自信又率性,蕊柱宛如蝶觸,花瓣純白無瑕,偏偏散著與模樣不符的妖嬈之味。
香水百合,夏初最喜歡的花。
連翹不知何時起對這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