詐,沒人寵愛,它不會放肆。
“確定嗎,Liengel?要知道院方很歡迎你的加入。”
“很抱歉老約翰,浪費你這麼多精力。但是這邊情況有些變化,我現在不能離開。” 一陣撲騰後,聽筒裡傳來女人興奮的尖叫,“寶貝兒你真的決定留在北京了?” 連翹表情僵滯,斜視手邊鬧鐘:波士頓當地上午十點。這種時間兩人在一起,只能說明,從昨晚到現在還沒分開。“有人復婚嗎?”
“沒有沒有,”芭芭拉連忙解釋,“非法同居。”
教授的中文水平有進步,連翹分明聽見他的低吼,芭芭拉肆無忌憚地笑。 連翹不由驚歎,“你就像動物一樣任性,芭芭拉。”
“而你就比動物還要膽小。”
連翹笑笑,算是預設了這說法。
芭芭拉問:“怎麼,不是說要拿回自己的重心嗎?”
“現在仍然是這麼想,不過,或者一些時候,我也有必要成為別人的重心。” “你是指十一?他出了什麼事?”
“所以說只有你瞭解我,你知道我一定要等出事了,才會想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到底怎麼了,連翹?你是不是在哭?”
“我覺得我很沒用,芭芭拉……”
入院三天,安紹嚴每日吃飽就睡,連翹本以為他會早早吵著出院,看到這種情況,不免要贊他表現良好。
安紹嚴苦笑,“行了,我好歹是病人,犯不著還麼挖苦吧。”
連翹懶懶對答:“我這不是挖苦,而是對你這種毫不利己的國際主義精神表示高度讚揚。”她將接了水的花瓶擺在窗臺上,開啟自己帶來的竹子,一根根修剪好放進去,一邊漫不經心地交待公司動態。
安紹嚴揉揉脖子,“別折騰那幾根花了,你坐過來好好跟我說。”
“馬上剪完了。”她把最後一支修好放入,調整位置,“這樣多整齊。” “是啊,再剪下去,一片葉子都沒有了。”
“這就是所謂‘追求細節的極致完美’。”
安紹嚴望著窗臺上被剪落的葉片,“其實——也不用非得把它們修成你要的形狀吧。每一根都有自己的特點,沒必要強行讓它們完全按照你的要求成長。”
連翹收了剪刀回頭笑,“咦?你現在是跟我說竹子嗎?”
安紹嚴搖頭,“你知道我說什麼。”
“看來有人檢舉我這個代理總裁過於專制?”
“不要以為人人都有惡意。”
“你別忘了,”剪刀輕輕在瓶沿一敲,“這瓶植物是我花了錢買回來的,我有權力要求它們滿足我的審美心理。”
“人不是植物,管理上太苛刻往往會適得其反。”安紹嚴清楚被她從決策位置換下來的人,存在什麼問題,他之前是沒精力大開殺戒,此刻只擔心她做事不夠圓滑,容易忽略旁人感受。“我不想一出院,首先要處理成堆的辭職信。”
“你不用擔心,我為他們提供最充足的光照和水份,甚至還額外加了保鮮液,修剪的時候也很溫柔的。”話是如此,眼中的精光卻不具任何說服力。
安紹嚴也只能選擇忽視,相信她懂得剛柔並濟,何況總助在電話裡的彙報,也說公司高管層對連翹的作法大多贊成。
看到他的妥協,連翹滿意點點頭,起身把剪掉的葉子扔掉,去衛生間裡洗手。 “對了,你簽證下來沒有?”
外面傳來的問話,連翹沒有馬上回答,洗手檯上方的鏡子中,一雙眼睛睫毛低垂,遮不住其間黯然神色。慶幸有水聲可掩飾沉默,甩著手上水珠走出來,“你說簽證啊?就快了吧,教授最近比較忙,不好意思催他。剛好你要住院要休息,我當然是義不容辭替你代隊。不用讚美我,應該的。” 安紹嚴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