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顏色都是好看的。
“你看,這一件好不好?”她又問他。
霍仲亨知道不該回頭,卻有一個力量牽扯著他脖子,讓他抵抗不了,不由自主就回過頭去——她解開了黑綢暗花長裙前面一長排銀釦子,底下雪白肌膚映了黑色蕾絲,從肩頭鎖骨,到酥胸、細腰、長腿,咄咄豔色就這麼逼到他眼前。
饒是見慣風月、波瀾不驚,霍仲亨仍是呆住,似在這一刻重回了青澀少年的歲月,在這絕美胴體之前,彷彿連呼吸也是一種褻瀆。他和她最近的距離,只是那一晚黑暗中的相依,隔了夜色的掩蔽,藏起了她的鋒芒。此刻才驀然驚覺,有一種美,竟似刀鋒迎面。
風雨驚情(3)
“我穿給你看?”她拿了件紫色旗袍,笑著走到他跟前,手腕一揚,冰涼絲滑的衣物輕飄飄擦過他臉頰,也不知是挑釁還是挑逗。霍仲亨已有些喘不過氣,卻聽一聲裂帛清響,她將身上黑綢長裙狠狠一扯,下襬最後幾顆銀釦子紛紛濺落……眼前之景能令任何男人血脈賁張。
所幸他還有最後一絲理智,立刻站起身來,拿披肩將她裹住。
她反手將披肩揮開,逼近他跟前,霍仲亨氣促,啞聲道,“雲漪,你……”
一個“你”字餘音未盡,已被她的唇封住。
她緊緊勾住他頸項,同他一起跌進長沙發裡。不待他翻身制住她,竟一擰腰肢,不由分說將他壓在身下,足尖勾住他腳踝,長腿貼著他腿側摩娑。她激烈地吻他,舌尖上似有一團火在他唇齒間肆意燃燒,將魅惑的毒藥融入彼此呼吸,剎那間焚盡了理智,撕裂了彼此間戒備的籬牆。舌尖猛地一痛,腥甜滋味湧入口中,驚怒之餘,竟激起從未有過的快感。她竟咬了他,霍仲亨終於勃然大怒,抱著她仰身坐起,狠狠吻得她向後仰去,長髮如瀑垂覆。
她動手解開他衣釦腰帶,顫抖的雙手也掩飾不了動作的笨拙。剎那間霍仲亨心中雪亮,只看她對男人的經驗便可知道,她只不過枉擔了名妓的虛名。那雙笨拙小手總算解開他衣服,正要卸下他腰間佩槍。霍仲亨按住她,輕而易舉將她手腕捏住,高舉過頭頂,令她毫無反抗之力。 她下意識掙扎,隨即頹然軟倒,低抑地啜泣起來。
他俯身細細吻她,卻吻到鹹澀的味道,不同於血的腥甜。
她的眼淚溼了他的臉頰。
恰在此時,門上被人敲響,副官似乎在催促他動身。
霍仲亨想也不想,隨手抓起沙發旁的花瓶砸向門上,暴怒道,“出去!”
就在分神的一剎那,她身手竟也快得出奇,陡然撥出他腰間佩槍!霍仲亨驚怒回頭,探身便來奪槍,她卻已調轉槍口,對準了自己左胸。雲漪手指觸到扳機的剎那,霍仲亨反手揮出,將她連人帶槍重重摑倒,直摔向地面。槍脫手飛出,在地板上打了幾個旋兒,跌進牆角。雲漪跌在地上,眼前金星繚亂,耳邊嗡嗡作響,唇間湧出腥甜味道。
“混帳東西!”霍仲亨驚怒未消,氣急敗壞的斥罵,再顧不得從容風度。雲漪想笑,卻只覺得全身無力,牽扯一下唇角也痛楚。她掙扎起身,推開他欲攙扶的手,將破碎的衣衫擋在胸前,冷冷睨了他,“既然你都已知道,又不想殺我,那就滾吧。”
“你叫我滾?”霍仲亨不可思議地瞪住這個女人。
“現在就滾,什麼時候想殺我了,可以再來!”雲漪一口氣緩過來,又恢復了死硬到底的倔強。
“好,那就說定了。”霍仲亨望住她眼睛,笑起來,“你要死,只能死在我手上。”
雲漪想笑,卻沒了力氣,只弱聲喘息道,“滾!”
霍仲亨非但不滾,反而俯下身來,襯衣凌亂敞開,露出赤裸堅實的胸膛,一手捏起她下巴,“蠢東西,我告訴你,這世上除了死,還有許多更高明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