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開口,帶著慶幸與愧疚逐漸的遠去,越走越遠。
——卻不知這一次迴避,將他推入深淵……
見他真的頭也不回的離開,身子一軟,不由自主跌坐在地,凌斬雲吃吃發笑,銳利的鋒芒閃過他漸漸赤紅的眼眸,
“大哥大哥……”
他將十指深深插入泥土,不斷喃喃自語,“使你逼迫在先,怨不得我,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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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在緊張忙碌的籌備中,不知是不是為了表示歉意,凌斬雲自告奮勇承擔一切籌劃事宜,包括安排先期的護送,送嫁以及隨後接君玉再返龍騰的迎親隊伍,凌扣風曾頗有不安,他卻笑嘻嘻回答,“大哥,我自幼在你呵護下長大,如今為你做點事也不成嗎,讓我享受一下主婚者的樂趣嘛。”凌扣風無言以對,也不敢再問他是否還掛念君玉,只好由得他去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間就已到七月初三。
傍晚,凌扣風於膳後閒步信走,不知不覺陷入爛漫花叢間——
青枝翠葉在天際隱隱滾動的烏雲掩映下,呈現明亮的蒼寒。
看來要下雨了——
凌扣風抬頭,空間沒有一絲一毫的風,枝葉間的熱氣似乎在他身邊凝固,一層層將他重重包圍,這種悶熱更預示將要來臨的暴風雨。
向周圍看了看,凌扣風懶洋洋撥開擾人枝條,向一處涼亭走去。
——“縹碧亭”瞟了牌匾一眼,他步上臺階,走入亭中,前方是一片荷池,碧葉連天亭亭如蓋,花正半凋,別有媚豔。左邊是叢叢蒼青色的翠竹,其餘方向都是精心佈置的灌木花林,這時繁花怒放,葉茂吐盛,相互掩映之間只有自己來處的一條窄窄鵝石小道通往外界。
微覺詫異,凌扣風不察此處竟是如此僻靜幽雅,擺脫侍衛隨處走走果然有好處。
他長長伸個懶腰,如今護龍也被他安排在斬雲手下協助這次大婚工作,現在孑然一人倒是難得的獨處,也是難得清靜。
凌扣風微笑想著,看一道巨大雪亮的閃電毫無預兆的惡狠狠撕裂濃雲,直劈蒼生。
“真是囂張——”
未待他說完評語,響亮粗暴的大雷重重自天錘地,轟隆一聲,彷彿天地萬物也開始顫抖。
索性坐在石凳,凌扣風暫時忘記一切,饒有興趣的打量天邊掠過一道接一道閃電,電光是雪白中略帶紫色的,漸漸密集,像有千軍萬馬在頭上奔騰似的雷聲也逐漸加密,聲聲重如狂鼓,每一次都直直擂落心頭。
雨大如豆,很快就成傾盆,一注注從雷電奔騰的天空急掠,噼裡啪啦擊打在尚還熱氣騰騰的地面。
不知什麼時候,天已全黑,然而每次閃電裂空,就會帶來一陣比白晝還要明亮刺眼的光芒,張狂而又不羈,被惹起心性,忍不住運足目力與那逼人的光亮直視,然而人不可與天鬥,直盯閃電的下場便是暫時失明。
凌扣風閉上眼,力圖讓眼睛儘快恢復視力——
“大哥。”
沒有聽到任何接近的腳步聲,他暗中一凜,隨即放心,轉身對那淋得像落湯雞的修長人影微笑皺眉,“斬雲——”
“怎麼,沒帶傘嗎?”
“嗯,半路忽然下起大雨。”凌斬雲漫不經心的回答,臉龐從忽而雪亮忽而黯淡的光線中凸現出陰森,走近幾步,他慢慢打量四周,“這地方真靜,大哥怎麼找到的。”說著大剌剌就要坐下。
“斬雲。”凌扣風瞪他一眼,“把外衣脫了擰乾,看你全身都溼透了。”他脫下自己外袍,示意小弟儘快換上衣物。
凌斬雲呆了呆,雙眸如幽幽冷電閃爍異樣光芒,他順從換上兄長乾淨暖和,略帶松香的外衣,深深吸一口氣,“大哥離開搖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