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雲雨之後,李偉喘著粗氣靠坐著,神情卻有些黯然。寬寬問:“小偉,怎麼了?”
李偉若有所思地問:“姐,你說人的幸福到底是什麼?”
寬寬想了想,說:“飢寒交迫的人解決了溫飽就是幸福,身體不好的人健康就是幸福,孤獨的人有人陪伴就是幸福,婚姻不幸的人能找到個溫暖的懷抱就是幸福……對於幸福好像並沒有一個嚴格的定義。總之,幸福應該是一種感覺,是一種滿足感。——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
李偉說:“沒什麼,我只是隨便問問。可是,人哪裡能夠滿足得了呢?”
二人便一起沉默著。寬寬說:“小偉,今天是除夕夜,你也該回去了,好好陪陪你愛人和孩子吧。”
李偉不置可否。過了好久,才喃喃說道:“新年的鐘聲馬上要敲響了,又是一年開始了。”
第五十九章 忙碌的春節
人們總希望新年能給自己帶來好運。事實上,這只不過是人們的一個美好願望罷了,世間之事總是按其固有的規律在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絲毫不以人的意志為轉移。即使你哭,你鬧,你不惜血本,或者你把供奉於神龕裡的鍍金神像砸了個一佛出世、二佛昇天,你仍是你,命運還是那個命運,不可能像你所期待的那樣來個鹹魚大翻身。
不過,鹹魚大翻身的現象也偶爾有之,這是在受到外力作用的前提下實現的。比如王鐵牛。鐵牛的小公司做成了大公司,完全是由於其妹夫李偉在市委李書記的關照下,才得以參與大公司之間的競爭,並順利拿到了老城區改造的工程專案。鐵牛對此深信不疑,他崇尚李偉的“特權”,就像崇尚市委李書記的特權一樣。因此,春節期間,他挖空心思想把全家人聚到一起,表示一下自己對李偉的崇尚之心。但李偉不僅年前忙,過年幾天,更是忙上加忙,幾乎除了偶爾在家裡睡個覺,其他時間都在外面奔忙著,想約他是件很難的事,這讓鐵牛更對李偉產生了一種神秘感。
李偉忙著的,其實除了陪李書記到各地去看望慰問堅持崗位的各階層幹部群眾,還忙於他的那家茶樓。對於茶樓的經營狀況,李偉十分滿意,覺得真是天上掉下了金元寶,而這些金元寶偏偏讓他給撿到了。因此只要有空,他就往茶樓裡跑,去檢視營業狀況,檢視收入情況。寬寬這幾天白天很忙,晚上卻寂寞得有些無聊,總是希望李偉去陪她,而李偉心裡惦記茶樓的事,倒是對寬寬的需求漸漸產生了厭煩甚至是逃避情緒。茶樓裡的收入,一天就是幾十萬,這樣的好事不去用心把握,豈不成了大大的傻瓜?不僅寬寬,李偉對於其他人,比如鐵牛,比如張洪生,比如他所接觸過的所有人的邀請,也都是婉言謝絕。在看到白花花的銀子滾滾落入囊中的時候,他深信,錢是最能讓他感到開心的東西。
張洪生這個年過的雖然忙碌,卻並不快樂。他的心裡有件事一直放不下,就是關於區縣班子換屆的事。從年前到春節期間,洪生一直周旋於各位領導之間,送禮,找門路,套近乎,探聽虛實。但由於不清楚李書記對自己的最後態度,又不好當面去問,就一次又一次地給李偉打電話,問他所託之事落實得怎麼樣。李偉已經越來越瞭解洪生的為人,那是一個求人時當牛作馬、事成後過河拆橋的主兒。他本想等看到小曼確確實實在A區的財政局上了班,才給洪生一個準信兒,禁不住洪生左一個電話右一個電話地窮追不捨,不得已約了一個時間,跟洪生見面。洪生自然滿口應允。
“新年好啊!哎呀,李總啊,你的氣色看上去不錯,年過的好吧?”洪生好不容易見到李偉,便客氣地拱了拱手,算是拜年。他雖然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去茶樓玩,但也知道了李偉現已是茶樓的老闆之一,因此對李偉的稱呼也悄然發生了變化。
李偉也客氣地拱了拱手,說:“我不過是個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