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困,想睡了。”
“睡吧,”邢媽媽說,“你弟弟請了一天的假呢,不著急回去,我們好好陪陪你。”
聽到她這樣說,被子裡的崇善突然‘嗤’的笑了一聲,他更用力的抱住邢應苔的腰,把臉貼在他胸口,輕輕蹭了兩下。
儘管崇善的聲音很低,大概只有邢應苔聽到,可邢應苔恨不得用手捂住他的嘴,讓他一聲都不能哼。
邢春霖也說:“是啊哥,你就別擔心我的學業了,我覺得還是你身體比較重要。”
邢應苔胸口煩悶,忍不住想咳嗽。他輸的液有鎮咳效果,清清嗓子,把喉嚨裡麻癢的感覺嚥下。邢應苔艱難地說:“還是回家吧,我弟馬上要考試,不能耽誤他。……陳半肖就在這附近,他專門來照顧我的,馬上就回來。”
邢媽媽狐疑問:“真的嗎?”
“嗯,”邢應苔說,“還是他打電話通知你們過來的。”
邢媽媽一愣,說:“什麼?是他嗎?我還以為是醫生打過來的。”
邢應苔沒在意,他點點頭,用手捂著嘴,輕聲咳了咳。
自打邢春霖升入高中後,邢家父母就很關心他的學業,他們見邢應苔狀態不錯,又想這樣要緊的關頭果然不能耽誤考生一整天,便決定回家。
邢媽媽覺得不能留邢應苔一人,想讓邢爸爸留下來。可邢應苔說有陳半肖守著自己,不用這樣麻煩,因為他態度十分堅決,邢媽媽只好同意。
等家裡人走出病房,崇善已經縮在被子裡一個多小時了。邢應苔迅速掀開被子,就見崇善臉色發紅,頭髮上蹭出許多靜電,細細地黏在床單上,顯得毛茸茸的。他整個人好像被烤過的板栗,很安靜得一動不動。
邢應苔問:“沒事吧。”
崇善深吸一口氣,抬起臉,鼻翼有汗。他無所謂地擺擺手,說:“當然。”
邢應苔有些尷尬,說:“那你下去吧。”
崇善乾脆地點點頭,撐起身,坐在床尾。他問:“你要吃點東西嗎?”
邢應苔說:“我同學會過來的,你不用照顧我。”
崇善譏諷道:“哪個同學,陳半肖嗎?他自顧不暇,哪裡有時間管你。”
邢應苔一怔,問:“什麼?”
崇善說:“傻小子,還沒聽出來。是我把你送到醫院的,陳半肖昨晚根本沒去我……去你家。”
“……”
崇善笑得露出牙齒:“所以你不想讓我照顧,也得讓我照顧。誰讓你把你爸媽趕走?你現在可就只剩下我啦。”
聽得這話,邢應苔眼神陰鬱,盯著崇善。
崇善的笑慢慢褪去。
兩人五年沒有見過面。如果不是剛剛情況特殊,邢應苔也不會讓他進自己被子。現下危機解除,兩人之間的氣氛就變的尷尬了。
崇善故作漫不經心,似乎沒看見邢應苔眼神中的疏遠,他站起身,站在床頭,胡亂翻邢應苔的衣服和錢包。
邢應苔看著崇善身上、還有正在翻的衣服,說:“你……昨晚是你帶我來醫院的。”
“是啊,你燒糊塗了。”
邢應苔眼神一厲:“你怎麼知道我發燒,你怎麼進我家的門?”
崇善扭頭看邢應苔的表情,見他當真不知,而不是作假,便笑道:“天機不可洩露。”
邢應苔頓了頓,試探著問:“你死了,又是怎麼活過來的?”
崇善思考一陣,道:“這事有點複雜,我以後再和你說。”
“除了我之外,有別人知道你還在嗎?”
崇善說:“我也不知道。”
儘管崇善說的都是實話,但從邢應苔這個角度來看,崇善沒給自己一句有用資訊,因此下意識以為他是在推諉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