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頭上。為什麼要這樣?我不該對紫靨發脾氣。一瞬的窒息之後,我低頭上前扶住紫靨。看著她為了我焦急得無比憔悴的樣子,看著她浮腫地臉。滿布血絲的眼,鼻子突然覺得很酸。
我用力壓制住自己哽咽地聲音,努力清晰地對她說:“不要拉著我。”聲音依然有些顫動,我聽見自己竭力讓聲音豎了起來,清亮如水。“我不能留在這裡——讓我親耳聽見葉叔叔對我說,姑姑要把我逐出霧山,我會打人的。你也不想看見我打上霧山去找姑姑哭訴,對麼?如果我和葉叔叔動手的話,我不單回不去霧山了,還會成為霧山叛徒,你也不想在某天接到命令,奉命千里之外取我首級,對麼?”
她怔怔地看著我。突然之間癟嘴哭了起來。撕心裂肺。
隔著薄霧看著紫靨的表情,怎麼都有些模糊。我有些難堪地笑了笑,甩開她緊緊攀著我的手。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這間寒酸地小客棧。指尖碰觸門板的一刻,我第一次感覺到了寒冷的不適。微微的寒從指尖一直流竄到了心裡。從此之後。我就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除了劍,我什麼都沒有了。反手握住背後的劍鞘。我離開的腳步陡然加快。
失去霧山少主這個身份的後果是很現實的,至少它意味著,我必須自己操心沿途換乘地馬匹和食宿的銀錢。在這之前,我只需要帶著信物去找各城的清風殿分舵就行了。西涼王都離著寒雲關還有一千一百多里路程,或者我可以不需要馬,但,我一定要吃飯。
包袱裡還有從宮中帶出來地二十多兩銀子,原本是姬檀心血來潮微服出行時用的,我離開時就順便丟在自己口袋裡了。幸好我當初順了這一手,否則這時候恐怕只好學江湖大盜去劫別人地富濟自己地貧了。
在西涼王都的饅頭鋪裡買了二十個粗糧饅頭,又去酒肆切了五斤牛肉,這些吃地足夠我星夜兼程趕到吳城了。吳城再往南就是寒雲關,我自然不會闖關而過,從吳城西邊的莽山翻過去,再慢慢打聽烏蘭部逆賊的營盤所在。主意打定之後,我還專程在城門口問了問人,確認自己出發的方向沒錯之後,徒步朝著吳城方向走去。
不得不承認我的運氣不錯,因為就在我立刻馬上就要走錯路的時候,正確的道路上出現了一支平涼王府差遣的押糧隊。所謂三軍未動糧草先行,西涼軍因為曲叔叔遇刺沒有立即整裝出發,負責押運糧草的民夫卻已經源源不斷朝著寒雲關輸送了好多天輜重了。從西涼王都到吳城的官道上斷斷續續都能看見番號不同的押糧隊伍,原本不怎麼熱鬧的吳燕古道頓時就多了許多人氣,官道上的馬糞也突然多得觸目驚心。
我就是跟著這一路源源不斷的押糧隊,順利無比地抵達了吳城。
吳城是寒雲關之後的第一個大城,按道理來說,應該是相當熱鬧的。巍峨古樸的石牆與方丈整齊的街坊,無不昭示著吳城作為南疆重鎮的地位,然而,戰前的恐慌摧毀了一切,街頭總能看見富人僱傭馬車呼兒喚婢舉家遷移的情景,小戶人家自然逃不動,勉強維持著自家的生意,氣氛也是愁雲慘淡,一城風聲鶴唳。
我掂量了一下手裡剩餘的銀子,還有足足二十兩。其實吃飯是花不了多少的,我在吃上面不講究,幾個饅頭半斤牛肉就打發一天了,撐死了吃掉半錢銀子。不過,此去寒雲關外,不知道還會待上多少天,我也暫時找不到賺錢的法子,無法開源就只好節流了,能省一點就是一點。
在吳城中找了一家小飯館,要了一碗熱湯麵,吃完之後稍微休息了一下,順便找小二詢問了去莽山應該怎麼走。再去面脂店裡買了一些澡豆和皂角水,拎著東西慢悠悠地往莽山方向走。適才我也打聽清楚了,去莽山得往南城出去,和去寒雲關倒是一個方向,不過,寒雲關是直接往正南方向走,去莽山則要經過一個叫烏崖的小鎮,臨了得走寒雲關官道分叉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