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了下來:“媽先吃午飯吧,吃了午飯,我們和媽一起去看朵朵。”
陶愛家也是這麼勸。
林永芳這才坐在飯桌前和孩子們一起食不甘味匆匆吃完午飯,收拾了碗筷出發,和兩個媳婦準備去醫院看朵朵。
愛雲低著頭怯怯道:“我也去。”
林永芳盯著她看了片刻,點了點頭答應了。
在路上,劉翠花和陳美玲非要買幾斤橘子和蘋果拎到醫院,林永芳只得由著她們。
她們一行人到達病房的時候,納百川剛喂朵朵吃完午飯,朵朵出了一身虛汗,想去洗個澡,換套乾淨衣服。
陳美玲和劉翠花見朵朵還很虛弱,忙將買的水果放在床頭櫃上,和林永芳一起扶著朵朵去浴室,照顧她洗澡。
朵朵空著的病床前只有愛雲和納百川。
愛雲尷尬的站在一邊,納百川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
過了片刻,愛雲探頭向門外看了一眼,沒人,這才怯懦著問:“姐姐真是因為找我淋病了嗎?”
納百川抬頭,眼裡流出的冷意幾乎讓人在他面前站立不穩:“不然呢,難道你以為你姐姐發了瘋,故意淋雨淋生病的嗎。”
愛雲聽了這話很是難堪,手足無措的僵在原地。
納百川本就不苟言笑的面容越發冰寒,語氣裡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厭惡,“你姐姐不僅為了你淋病了,昨天滿大街找你還差點被一個醉漢給掐死了。”
愛雲臉色發白,她沒想到昨天自己的一個任性居然差點闖下彌天大禍。
林永芳和兩個兒媳扶著洗好澡的朵朵回來,本來早上硬撐著病體去買毛線就已經累得不行,現在這麼一折騰,朵朵更覺渾身發軟,上床躺下了。
納百川見林永芳她們在場,便沒往下說了,愛雲大鬆了口氣,昨天在納百川部隊門前做下的醜事,說出的那些不知廉恥的話,愛雲不希望家裡人知道,不然大傢伙都會指責她的。
林永芳要留下來照顧朵朵,被朵朵拒絕了:“昨天晚上百川送我來的時候那才叫危險,現在危險期已經過了,我能夠自己照顧自己,何況還有醫生護士,你們都各忙各的去吧,再說店裡也離不開媽媽。”
劉翠花和陳美玲下午是要出門做生意的。
現在是秋季,農村裡沒什麼農活兒,又加上已經承包到戶制,不像以前即便沒有農活,人也要箍在生產隊裡,現在的農民多少年來破天荒第一次消閒了。
可是農民們都是做慣了的命,一旦閒下來便覺得渾身不自在,見有人把農貨拖到城裡賣賺錢,許多人便也這麼做。
如今大街小巷裡到處都是農民的吆喝聲,做生意的多了,劉翠花和陳美玲的生意就沒有往日那麼好了,要想多賺錢就必須得起早貪黑,所以她們耽擱不起,不敢在醫院裡久留。
林永芳也惦記著店裡的生意,現在整條街上不是隻有她們一家制衣店,小草裁縫店一直對朵朵的紅蘋果製衣店虎視眈眈,她得去守著,以免出紕漏,所以聽朵朵那麼說,她便叮囑了朵朵一番,和愛雲也一起離開。
愛雲臨走的時候回頭看了朵朵和納百川一眼。
納百川正拿著一條幹淨的毛巾給朵朵擦臉上的虛汗,他看朵朵的眼神溫柔寵溺得如天上的白雲一樣柔軟,叫人妒忌。
愛雲心中酸澀,昨天雖然在納百川面前丟臉丟盡了,可也讓她清醒的意識到,不論她怎麼努力,她和納百川始終是兩條平行線,無法相交。
再加上昨夜陶愛家與她促膝長談,讓她細細的回顧,朵朵為她付出了多少,而她又為朵朵做了什麼,這樣一對比,愛雲這才意識到,她基本上就沒有為朵朵做過什麼,如果非要找出她為朵朵做過什麼,那就是做過傷害她的事,她突然為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