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上看,騎射軍也是顯得零亂,佇列不整,無章可循。
這就是我朝弓軍之精英嗎?我覺得就像一群散兵遊勇,而且麻木不仁。
賈似道見我眉頭一皺,大聲喊道:“騎射軍兒郎們,弓在手。”
得到指令的騎射軍將士從馬背上的囊中取出彎弓,左手持弓平舉。
賈似道手一抬,接著道:“箭在弦。”
話音剛落,只見一支支羽箭已經搭在弦上。
速度之迅捷,之整齊,宛如魔術師手中突然出現的道具,我眼神倒還是如常,心裡卻似乎聽到了萬箭齊發的聲音。我一下覺得這騎射軍陡然間變了樣,一股股凜冽的殺氣伴隨著一支支羽箭隱約出現,這種感覺比之先前見到曉雄軍將士齊聲叫喊還要讓我心顫,那種叫喊聲只要我事先有所準備就會無妨,但這種無形的聲音卻讓我骨子裡感到恐懼。我突然間明白了李庭芝,陸秀夫他們這種經歷過戰爭之人的看法,只有這樣的軍隊才是真正的鐵軍,曉雄,雄武與之相比,最多算得上是現代的儀仗隊,軍容雖整,卻沒有殺氣。
假如賈似道再說一句,“放”,那這數百支羽箭齊發,我命休矣,或者僅是其中部分射手沒有控制好力度,無意間“走火”也一樣讓我無法躲避。當然,這一切假設都是建立在賈似道要謀害我的基礎上。不過親身面對數百支羽箭,的確讓人心驚膽顫,即便是貼身在旁的高手袁棘也是略顯緊張,額頭上微微冒出冷汗。
好在賈似道的第三句不是“放”,而是“收”。
騎射軍在瞬間又恢復了原狀,我心中那種恐懼感也隨之消失,這時我才發現自己也出了一身冷汗。
賈似道眉宇間掛著笑意,示威般地看了我一眼:“陛下,請入大帳,臣給陛下介紹下禁軍的主要將領。”
袁棘見我還在發呆,輕輕碰了我一下道:“陛下,進屋吧。”
我這才緩過神來,走向營中大帳。我當然明白這是賈似道給我的下馬威,賈似道要我明白,他只要手向下說“放”,我這小命就玩完。
自天降異象以來,賈似道也能感覺到我漸漸露出的強勢,皇權一強,相權就會出現危機,賈似道當然不會甘心,站在權力的頂峰,又有誰願意主動走下來呢?
從古到今,歷朝歷代,能夠站在權力巔峰上的,無不是踩在別人的肩上,甚至是喝乾了別人的血,所以當然想永遠在其上,那怕高處不勝寒,也不願放棄。
用禁軍來威脅我?看來賈似道也有些急躁了,而且賈似道好像忘了一點,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禁軍也是由我大宋子民組成,禁軍不姓賈,姓趙。
除非,賈似道想要造反。
大帳其實是間大屋,只是軍中習慣將主將之屋稱為大帳。我坐在正中主座上,左手依次是賈似道,夏貴,范文虎等禁軍將領,右手邊則是文天祥,陸秀夫,文璋等朝中陪同大臣,袁棘和小七站在我後面,藍羽,沈墨等二十名御前侍衛站在大帳外守護。
“陛下,軍中不比宮中,膳食簡陋,陛下莫怪。”賈似道首先說話。
“哈哈,入鄉隨俗。”
賈似道端起酒杯:“陛下,請。”
“好,各位,一起舉杯。”
賈似道將帳中將領一一給我做了介紹,馬軍指揮使夏建剛,步軍指揮使龍在田,弓軍副指揮使吳松含等十來人,在說到最後一位將領時,我才加以留意,這人的名字我好像在哪看見過,而且從其身上我似乎感覺到了剛才騎射軍的那種殺氣。
“王勝,曾任夔路都統,現為禁軍步軍統領。”
“臣王勝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王愛卿無需多禮,朕知道你,是員驍將。”
原來是剛從前線將領中升上來的,與其他將領果然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