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迦羅的眉頭就已經皺了起來,這個阿契合最近對他是越來越不恭敬了,可是阿契合對他有擁立之功,他也不能將其如何!
阿契合也知道自己魯莽了,連忙岔開話題,道:“不然的話,那些人又該有的說了!”
阿迦羅知道阿契合指的那些人是誰,無非就是當初不贊同立他為王的部族首領們,擺了擺手,道:“將各部的首領都喊過來,大家一起商議商議吧!”
不多時,王帳裡面就來了不少人,人人臉帶哀悽之色,眼裡噙著淚水,雖是身著狐裘,不怕寒風,卻是心裡發寒,一陣陣的顫慄。那是因為,他們都聽著外面部族領民的哀嚎聲,內心的驚懼所致。
契丹縱橫遼東數百年,靺鞨人,高句麗人都不能將他們如何,就連突厥,唐人也只能極盡安撫,何時有過如今這樣悲慘。
阿迦羅看著眾人,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悲悽難言,突然起身又帶著眾人走出了王帳,看著外面的慘象,放聲悲哭道:“天狼神啊,你為何不護佑你的部民啊!?”
一聽這話,眾人心中都發生了共鳴,咋嗵一聲,全都跪在了雪地上,濺起一篷雪花,阿迦羅雙手扶在雪地上,額頭觸地,先叩了幾個響頭,這才雙手上舉,仰首向天,大聲問天:“天狼神啊,你為何不佑護您的子民?契丹人為何就永遠得不到晴朗的天空,溫暖的陽光?契丹為何得不到肥美的草地,茁壯的青草?契丹的勇士為何沒有肥壯的牛羊,美貌的婦人?”
阿迦羅聲音悽慘悲涼,比起屈原的《天問》還要勝上一籌。
阿迦羅的聲音很有感染力,他所問之語,正是眾人心中所想,無不是垂淚,嗚嗚的哭了起來,眼淚鼻涕齊下,哭得是天愁地慘,好象他們的爹孃死了似的,個個都快痛斷肝腸了。
“天狼神啊,你為何不佑護契丹?”阿迦羅的問天之聲,在一眾大臣的哭泣聲中再度響起,“契丹勇士為何得到的只有陰霾的天空,冷如彎刀的寒風?為何得到的只有冰天雪地,而不是土肥草美的草地?”
“嗚嗚!”
阿迦羅的問天之聲彷彿惡劣情緒的催化劑,眾人哭得更慘了,嚎得更大聲了。
悽慘的哭聲遠遠傳了開去,契丹老營本就不乏哭聲,阿迦羅等人的哭聲再一傳開,那還得了,那是哭聲的催化劑,數十萬契丹人哭成了一團,哭得是驚天動地,山搖地動。
寒風更冷了,雪下得更大了,瞧這架勢,不知何時方歇。這雪來得很猛,一連下了七八天,原本積雪三尺的地面,積雪超過了五尺,契丹人的帳幕大多數倒塌。
阿迦羅的王帳,也是禁受不住,差點兒就倒塌了,王帳關係太大,絕對不能倒塌,阿迦羅慌忙下令,調來人清理帳頂的積雪,為了鼓舞士氣,他甚至還親自動手,一番努力,總算是保得王帳未塌。
如今的契丹,處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中,士氣低落,為一片愁雲慘霧籠罩,若是王帳再一倒,那還得了,影響太大了,保住了王帳,也就是保住了契丹僅有的一點士氣。
王帳是保住了,卻沒有保住王旗,雪下得太大,溫度太低,王旗已經不給叫王旗了,只能叫冰旗了,厚厚一層冰雪,根本就不能舒展,如此沉重,旗杆哪裡禁受得住,寒風一吹,“咔嚓”一聲,旗杆斷折,王旗倒地。
王帳中,幾盆燃得很旺的炭火,把王帳烘得溫暖如春。
摩末將王座扔在了肅州城外的大營,新制的王座不如以前的王座氣派,阿迦羅只能將就了,坐在王座上,面前的短案上,擺著一隻全羊,溫好的馬奶酒,目光漠然的打量著一眾部族首領。
一眾大臣高坐矮几上,喝著熱乎乎的馬奶酒,吃著美味的羊肉,油水四濺,快活如往常。
他們之所以如此快活,是因為已經好久沒飲宴了,自從敗歸之後,誰還有這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