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掃了躺在地上的群雄一眼,又在身摸出一顆藥丸,塞入自己口中,長長地嘆出一口氣來:“我總得要報今日這深仇大恨,小娃娃,你等著瞧!”
說完,肥軀跨過人群,徑自走去。他這一代人魔,是返回深山,還是另投別處,卻無人可知。
這裡寂靜好半晌,群雄一個個坐了起來。他們望著淡淡的雲天,東方已呈現魚肚色,地上的落葉,被踐踏得雜亂無序,一派惡鬥後的景象。
他們自負為武林高手,也曾闖蕩過江湖,幾時遇見過這種事,那個少年人,武功高絕,胸羅玄機,他與天龍上人的幾招硬拼,雖然當場吐出一口血來,但眨眼間就已恢復。而且只是舉手之間,就將這一群高手製服,這怎能不令他們心中直冒寒氣?
不知道誰又在說話,出聲道:“我們必須去找他算帳,這口氣如不爭過來,以後還能有臉去見天下英雄麼?”
群雄卻是一陣寂然,顯然這些話,此時已不發生效力了。因為他們都曾經試出蕭逸的武功,從天龍上人被震出丈餘,傷勢久難療治來看,恐怕天下之大,除了先天武王強者之外,無人敢與他一較短長。
故都不禁一聲短喟。遠處,也是一點白影,一聲輕笑,劃長空而逝。
群雄以被這輕笑之聲,帶回現實。但也因這輕笑之聲,臉上都不禁微熱,有幾個人,連忙向著輕笑聲處撲去。雖然都是去勢如雷,但那裡能看得見人影。
謾罵聲,怒喝聲震盪起空際的迴音。他們又無目標地追奔了一陣,終於各自離開了。
觀雨樓依然矗立著,江水也嗚咽地流著,血腥之味猶在,只是人跡早沓。這是武林的浩劫,人類的不幸。
一個白衣少女,在晨光熹微中,停立在觀雨樓頭,望著江水。
她星目中泛著淚光,不停地打量著四周。雖然惡鬥的跡象尚存,但伊人何處,她不是擔心蕭逸在群雄攻逼之下,武功不濟。而是她離開之後,一時之間漫無目標。
她自觀雨樓傳出示警後,雖然使蕭逸微微一番激動,但蕭逸始終在懷疑之間。
後來觀雨樓中大亂,如果蕭逸抽身一走,也就遇不上這檔子事,但蕭逸那好強的個性,又值那些傢伙自命不凡,目空一切,且一個個利令智昏,都專心致意地覬覦蕭逸手中的大夏龍雀刀,一個個對其好似勢在必得的樣子。
更何況在蕭逸心中,早就存下了與天下武林高手印證武學的意念,此時也就更加不願輕輕放過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當時他本無惡意,不過好勝鬥強之心油然而生,不料群雄都紅了眼激起他性起,故舉手投足,都是重招,而且都是奇絕深奧之武學。使人防不勝防,躲不勝躲,甚至擋之者,輕則咯血,重則當場斃命。
不過,在這場搏鬥之後,尤其與天龍上人真氣相搏,蕭逸已試出了自己武功深淺。他的武功,又進入了一個嶄新的境界中。持久作戰的能力也就更佳,身體護真氣大有演變成金鋼不壞之身的趨勢,也即將成就他百世不朽的功業……
一聲幽幽的嘆息,那個白衣少女抹去淚痕,身軀疾晃,芳蹤也即杏然。
從此浪跡天涯海角,她很少同蕭逸碰頭,因為她和他都巧妙地避開了。甚至他們的行蹤都是在背道而馳,雖然以後相遇了,但那時人事滄桑,還不知有多少荊棘,陷阱擺在他們之間,此是後話,暫且不提。
而蕭逸呢?自從鬥敗天龍上人之後,他自己雖也當場咯血,但迅速運轉心法不藥而癒,他亦深深地領會了武學一途的精湛博大。
他一面制服了一品堂的各路高手,又與天龍上人相約半年之期,其實他自己更需要一番歷練。因為他自從離開燕王古墓之後,這一路被耽擱的就沒有好好地研習過武功。
此番離去,雖然他的目標是前往炎龍王城,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