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大藥囊中掏出幾瓶藥丸相藥散,往下說:“天下間,毒物的來源數不勝救,飛禽、走獸及蟲豸、草木、水石……無所不在。但真要論毒性,略可分為三大類,一是毀傷機能,這種毒受傷的人疼痛難當,皮爛肉傷,量多方可致命。二是腐蝕內腑,這種毒不僅可以傷皮肌,且可滲入內腑,毒性稍烈,痛苦更甚。三是蝕毀經脈,這種毒其性最烈,可令人麻痺,救治困難,片刻即可致命,但中毒的人毫無疼痛之感,甚至一無所覺便突然昏厥或死亡。只消看創口的光景,大致便可分出這三種毒的種類了,但的毒兼有兩種以上的毒質,救治稍一大意,用藥不當,必定誤事。據你所說,藍蠱虻的毒,定是第三種和第一種毒的混合奇毒。蠱蚋環卻僅具有第一種的毒質存在。”
他將一瓶藥丸和兩瓶藥散遞給秋嵐,又道;“相見也是有緣,雖則你不是江湖俠義,老朽仍然送你三種解奇毒的解藥,好自為之。還有,你既然對金四娘有所顧忌,切記不可亂吃她所給你的食物,在食物中下蠱,是最難防治的絕著。用暗器或蟲豸做蠱媒,傷者可以用割除傷口的手法阻止毒蠱循血執行為害,吃下肚中便死定了。老弟臺,金四娘既然威脅你的生存,你為何不找機會永除後患?”
“老前輩之意,是要晚輩……”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任何時候皆可制她的死命,一勞永逸何樂而不為?”
毒王的話,不象是出於一個武林耆宿之口,秋嵐聽得暗暗驚心,老傢伙臉呈忠厚,心懷奸詐也不是個好東西。
他無心再留,反正毒王也無法拯救喬家姐弟,何必再浪費時刻?接過三瓶解毒藥盛入防水革囊中,謝了毒王和君山秀士,互道珍重,出艙走了。
這一夜他白等了,金四娘和秋雷已在客船中藏身。
東方發白,又是一天。
黎明前,一劍三奇的三十餘艘舟船,悄然沿馬連溪上航,聲勢浩大。
溪東側一座山嘴上,玉虛子和九華羽士並肩而立,巴山蒼猿與十餘名好漢左右相陪。黑夜中舟群在下面魚貫上航,隱約可見。
巴山蒼猿心中大急,低聲道:“兩位道長,晁賊真要冒險攻我的大寨哩!咱們必須早一步返回大寨防範,遲恐不及。”
九華羽士嘿嘿一笑,極有把握地說:“陶當家,你怎麼沉不住氣?假使飛龍與金四娘葬身江底,一劍三奇憑什麼敢攻你們大寨?如果他有把握攻垮你們大寨,他用得著在上次到炎山乘你之危!放心啦!你等著瞧,不消半個時辰,他就會轉頭順流而下逃命。”
玉虛子也點點頭同意,說:“昨晚晁小狗派人入山,至今還不見動靜,甚至第一伏路暗椿還未傳來任何訊息,顯然晁小狗的人並末向大寨接近,完全是虛張聲勢掩人耳目的伎倆。陶當家,難道說,第一伏路暗椿的人,會全部被人悄然拔掉麼?”
“不會的。”巴山蒼猿肯定地說,又道:“那兒共有八名身手相當了得的兄弟,共分兩組,把守在隘門入山要道上,任何人也無法一舉將兩組暗椿全部拔掉,同時,隱身之處亦不可能讓來輕易找得到的。”
“這就對了,晁小狗的詭計,騙不過貧道的法服。”九華羽土極為自負地說。稍頓,又道:“在末證實飛龍小狗確已葬身江底之前、貧道不想離開,還得在一劍三奇處打聽清楚。陶當家,貧道的船是否準備妥當了?”
“一切準備停當,任何時候道長皆可登程。但……但既然道長想參與動手,何不與在下同船追趕?”
“不用。”九華羽士斷然地拒絕,接著說:“你要主持大局,有所顧忌,不能往來自如,貧道另備船隻,舉動自由些。”
一個時辰後,東方已泛魚肚白。驀地,遠處傳來了淒厲而沉重的號角聲,打破了四周的沉默寂靜。
巴山蒼猿幾乎一蹦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