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一頭餓極的猛虎忽然見到了一頭帶血的小獸,秦大王的雙眼幾乎要*了,喉嚨裡發出咕咕的一陣怪音。
少女再怎麼倔強,又怎經得起這樣的場合?這一次,再也沒有了當初冷靜自持,拔刃刺殺的勇氣,渾身篩糠似的,眼前漆黑成一團,彷彿這個巨大的尖頂的屋子變成了最最可怕的人間地獄。
她尖叫一聲,幾乎要暈過去,但見他血紅的雙眼,明知今晚將遭不幸,乾脆奇異地翻身坐了起來,直直地盯著他的眼睛……
從脖子到雪白的胸脯,再到柔軟的小腹,那一片身子因為青澀還談不上曼妙,卻玲瓏,尤其是心口上那一抹紅——是她剛被抓住時自殺未遂留下的——紅與白的鮮明對比,形成極其殘忍的審美錯覺。
秦大王鬍子拉碴的下巴刺在她的胸膛上,死死地盯著那抹紅,稍移目光時接觸到她的視線,情不自禁地鬆口,身子挪開了一點兒。
從未見過一個女人在這樣的時刻竟然是這樣可怕的眼神。他有點兒悻悻的,身體裡的火焰燃燒,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兩人就這樣互瞪著,最後,還是秦大王先移開了目光,但是,眼中卻兇光一閃:“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少女忽然笑了一下,很輕蔑的那種,還冷冷地哼了一聲,彷彿看著一塊醜陋的抹布。
秦大王懷疑自己看花了眼睛,這個毛丫頭,竟敢用這種眼神看自己?
他怒道:“你再不說,我就殺了你那幾個族人。”
少女的口吻淡淡的:“要殺要剮隨你,其實,我並不怎麼認識他們。”
這是她第二次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聲音清脆,睫毛上不知是沾了他揉搓時用的水,還是剛剛驚嚇時流的淚,溼潤,粘粘的,好像某一種昆蟲,即將破殼而出,有一種朦朧的美麗。
秦大王是個粗豪漢子,殺人如麻,從未如此近距離仔細觀察過一個女人,只生生地盯著那雙明亮之極的眼睛,心裡忽然湧起一股奇怪的念頭:
要摧毀她!
一定要摧毀她!
就如摘下一朵盛開在自己面前的一朵花,然後,用力地揉碎。
“你滾出去,我要睡覺了。”
她的聲音帶著怒意,卻又是溫和的,氣派極大,彷彿他是伺候她的一個僕人。
秦大王正要發怒,她已經倒下去,用手枕著頭,閉上了眼睛,從修長的脖子,到青澀的胸脯,連成一種女體極其柔和的美麗。可是,她卻呼吸穩定,旁若無人。他幾乎立刻就要一挺身壓下去,可是,手還沒觸控到,卻不知怎的又縮回來,悻悻地轉身就走了。
門口無人守護,這個島嶼上,若沒有船隻出行,本來也無人能夠出逃。秦大王走了幾步,但見兩名海盜在一邊探頭探腦,怒喝道:“你們盯著點,不許讓那個女的跑了……”
兩名醉醺醺的海盜流著口水,點頭哈腰的:“大王,那個美人夠不夠勁?”
二人還沒反應過來,每人臉上都捱了兩記打耳光,打得他們眼前金星亂冒,身子晃了幾下才站穩。
“聽好了,沒你們的份,誰也不許靠近她。”
“是。”
二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發怒,一個勁地只點頭:“遵命,遵命。”
秦大王心裡的一口氣彷彿稍微發洩了一點,怒氣衝衝地就朝火堆走去。在那裡,一群海盜已經醉倒,幾個女人*裸地躺在地上。他隨便找了一個女人就撲上去……
夜色下,這片天空已經分不清楚是人間還是地獄。
待秦大王的腳步聲遠去,少女才翻身坐起來。
胸口一陣生疼,被他抓捏過的地方一片淤青,她不知道這個惡魔為什麼會突然離開,但還是鬆了一大口氣,立刻手忙腳亂地撿起地上破爛不堪的衣服又連綴著穿在身上